嗓子眼裏是不可抑製地癢意。
可無論我在外麵咳嗽成什麼樣子,屋子裏的褚凝都隻是在那兒歡笑尖叫。
我捏著椅子的鈍角,緩了好久。手指也因為用力變得發白。
直到胸腔裏甜膩的血腥味被我用力壓下。
我這才蹣跚著腳步坐在床前。
我閉上眼睛,腦海裏都是上輩子臨死前的場景。
褚凝猙獰這麵孔,毫不留情地將我推下陽台。
保險理賠的錢,被她用來買了飛往韓國的機票。
隻為再親眼見她的愛豆一眼。
我睜開眼睛,望向窗外。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上輩子也是這樣一個天氣。
討債人拿著單子站在我家門口,大聲地辱罵我。
褚凝躲在臥室裏,不敢出來。
我那時還心存僥幸,以為她隻是一時糊塗。
直到看見她冷漠的眼神,聽見她無情的話語。
我才明白,我的女兒,早就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我重生了。
一切都還來得及。
但我不打算再去勸她了。
畢竟我與她,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
我隻是她的後媽。
現在,我們之間除了並不存在的母女關係外,還隔了整整一條人命的鴻溝。
“你到底要幹嗎?還有完沒完了?”
褚凝不耐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打斷了我所有思緒。
“我餓了,去做飯。”
她語氣說話的語氣仿佛我不是她的媽媽,而是一個可以被隨意使喚的下人。
“褚凝,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就是這麼對我說話的嗎?我是你的媽媽啊。”
我的質問並沒有換來應有的尊重。
反倒是褚凝抬頭看了我一眼,滿臉不屑,仿佛回答我一個問題,於她而言都是侮辱。
“所以呢?我餓了,要吃飯。磨磨唧唧,煩得要死。也不知道在別人家怎麼幹活的。”
“一個後媽,真把自己當碟子菜了。”
曾經我為了彌補她,沒日沒夜的幹活,給別人當保姆打掃家庭衛生。
可到現在,卻變成了褚凝轉頭刺向我的一把尖刀。
啪嘰一聲。
褚凝關上了房門,隻留我一個人對著破舊的木門。
我沒再和她爭執,轉身走進了廚房。
補充好體力,我才能繼續做接下來的事。
或許是感受到了食物的香氣,又或許是單純肚子餓了。
褚凝打開了房門,坐到了桌子前麵。
當她看清麵前擺放的東西後,抬手揮翻了桌子。
“你純心的是不是。要錢不給錢,吃個飯也不安生。”
“你看看你做這些飯,是給人吃的嗎?扔垃圾桶裏狗都不會多聞一下。”
“你就是仗著我親爹死了,要是我親爹還在,肯定不讓你這樣對我。”
褚凝尖銳的聲音,一下下撞擊著我的心。
我以為自己不會再心痛了。
可心口的大洞好不容易結痂。
褚凝又把它撕裂,更是泄憤般再次往上插了幾劍。
我看著她沒有一絲羞恥的模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憤。
鉚足了勁,對著褚凝的臉揮了過去。
“你敢打我?”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相較於她的震驚,我倒顯得鎮靜很多。
隻是藏在袖子裏的手在微微發抖。
“褚凝,你是最沒資格提他的人。”
“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女兒。”
“當年他怎麼死的,難道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