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江時宴的絕情,林樂悠這一刻仍覺陌生,無比的陌生:“是我給臉不要臉?江時宴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不愛我就算了,連最基本的信任都給不了我?”
發紅的淚眼,憔悴又可憐。
江時宴幽黑的寒眸,觸動了下:“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做的一些事,的確很讓人費解、厭煩。”
看來他是真的很自信,事到如今,還堅定的相信她會為一個親手把她拋下的男人,自甘墮落的追到機場。
林樂悠諷刺一笑,決定打破他自以為是的濾鏡:“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是否和蘇媛媛想的一樣,我隻能告訴你我確實和你同一時間到機場來了,卻不是追你而來的,而是去度假的。”
她說著,從包裏拿出機票和護照。
捏在手上,晃了晃:“婚紗店那一出,我丟盡了顏麵,心裏難受,就想出去躲一陣子,也是很正常的反應,對吧?”
江時宴麵色微沉,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殘忍。
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蘇媛媛嬌軟的身形一顫,漂亮的小臉慘白起來:“對不起,林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擔心時晏,擔心你的出現會影響到時宴,所以願意把時宴讓給你。”
江時宴觸動,那點點殘忍消失不見,轉而攬住蘇媛媛,護住她:“好了,媛媛都道歉了,林樂悠你也見好就收,別再斤斤計較了。”
親密恩愛的一幕,仿佛林樂悠不是正兒八經的未婚妻,而是上天派下來拆散他們的壞巫婆。
是很諷刺。
但沒什麼好說的。
江時宴愛的不是她,她就什麼話都沒必要多說。
不發一言,林樂悠扭頭往登機口走。
機場廣播響起,她拿著簡單的行李,頭一個登上了飛機。
無人牽掛也無人打擾的半個月。
這天,她和往常一樣躺在沙灘上曬太陽,林母忽然來了電話:“還有兩天,就是你二十五歲生日,也是你結婚前的最後一個生日,時宴說了要跟你回來過生日,你有考慮過要怎麼過,我也好提前準備嗎?”
“江時宴要跟我回去?”林樂悠臉色微變,隱約猜到其中可能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林母接下來的話,果然驗證了她的猜測:“你之前還擔心時宴不喜歡你呢,他隻是喜歡你而不自知啊,一聽說你生氣躲出國,立刻追出去陪你,放下工作的陪你在國外那麼多天,這都不算喜歡,怎麼樣才算喜歡呢?”
林樂悠不知道她是怎麼坐上回國飛機的。
渾身上下,有種被沉重的泥漿包裹,明明是涇渭分明的兩個個體,但又黏在一起分不開的無力感。
飛機抵達海城,心事重重,她下了飛機。
剛到出口,就被迎麵站在那兒的男人,給堵住了。
林樂悠調轉方向,想從另一個出口走。
江時宴長臂一撈,撈住了她:“這麼多天不見,你爸媽很擔心你,待會還是由我親自把你送回家,這樣你爸媽也能放心一點。”
他還知道這麼多天了啊!
那他可有打過一個問平安的電話,發過一條報平安的微信?
手臂上被抓住的部分,如火燒著一樣燙人得緊。
林樂悠使勁的拔了拔,沒拔出來,眼底的諷刺越是濃烈:“我自己也能開車回家,就不勞你費心了。”
“這麼見外做什麼?”江時宴笑著,長臂卷住她往自己懷裏一帶,又從包裏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藍色盒子,遞給她:“還有五天,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過去的事情,能忘就忘了吧,總這麼僵著,也不是那麼回事,你說對嗎?林樂悠。”
都知道送禮物了,也算是一種進步。
林樂悠如果還想結婚,如果還想等到婚禮那天,就應該伸手,接了江時宴的禮物。
可她硬是伸不出手。
胳膊像被一股無形的巨力製住了,怎麼都動不了。
等了半響,都沒等到結果,江時宴麵部表情,慢慢的凝滯了:“真不要?”
林樂悠紅唇微抿,麵無表情:“我隻是覺得我們又不是一起出國的,就沒必要一起回家。”
江時宴張口還想說點什麼,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低頭看了一眼,他僵硬的麵色變得柔和。
“不要就扔掉。”把盒子塞到她手上,他調頭就走。
邊走,邊聽到他溫柔得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的聲音:“喂,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