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紀疏雨腦海裏出現了小叔的身影。
每一次她生病或者受傷,總是小叔第一個趕到,把她背著送往醫院。
他總會端來一盆水,用毛巾沾濕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拭臉龐。
然後輕聲哄著她,叫她“小雨”。
她好想再見到小叔......
紀疏雨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我這是在哪?”
“你剛才手術後體力不支,所以暈倒了,這裏是我家。”
陸嶼山看了她一眼,臉色不悅道:“話說你剛剛在叫誰的名字?!”
“顧裴宴是誰?”
紀疏雨這才意識到,半夢半醒之間,她又不經意叫了小叔的名字。
“說話!”
陸嶼山看起來很生氣,連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暴起。
“......是我一個去世的親戚,剛剛夢到他了而已......”
聽到這話,陸嶼山才陡然鬆了口氣似的,他有些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
紀疏雨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
陸嶼山也就沒有接著追問,這讓紀疏雨鬆了口氣。
點開朋友圈,紀疏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白舒冉發的動態。
【哪怕是過了這麼多年,隻要是我想要的東西,總會有人第一時間拿到我的跟前。】
配圖是一張奢侈品牌的項鏈。
這個項鏈紀疏並不陌生,在拍賣會上,陸嶼山不惜以比這條項鏈昂貴十倍的價格買下來。
原來是因為白舒冉喜歡。
後麵的那張圖片上,是陸嶼山低垂著眼眸,神色溫柔地為白舒冉戴上項鏈的樣子。
看來,他真的很在乎她啊。
......
反正都快滿了,閑暇時紀疏雨就拿出已經快要織好的圍巾給它做個收尾工作。
等回去,可以把這個送給小叔,他一定會喜歡的。
從前總是小叔為她準備禮物,而這一次她也想親手為小叔做點什麼。
隻是這時,東西卻猛然被用力拽走。
紀疏雨有些訝然地抬頭看去,就發現陸嶼山正目光幽幽地盯著那條圍巾。
他幹咳兩聲,臉色有些不自然道:“你怎麼知道過兩天是我的生日?”
就連陸嶼山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此刻的神情流露出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陸家有好幾個孩子,陸嶼山是最小的那個。
早些年間,他的幾個哥哥都十分出色,父母的注意都落在了他的哥哥身上。
以至於都忘記了他的生日。
陸嶼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被人記住自己的生日了......
他表情嫌棄似的甩了甩圍巾,說道:“你的品味兒還能再差一點兒嗎?這樣的東西,你好意思送的出手嗎?”
紀疏雨這才反應過來,陸嶼山這是誤會了,誤會是送給他的了。
不過她也懶得專門為陸嶼山去解釋一下。
驟然間陸嶼山的餘光似乎注意到什麼,然後臉色微微一變。
他大力向前幾步,有些用力地拽起了她的手。
“你的手怎麼回事?”
紀疏雨的指尖微微紅腫,起了幾個難看的水泡。
紀疏雨看了一眼,解釋道:“不是......”
“因為織圍巾起的水泡?”
話沒說完,就被陸嶼山打斷了,看向她的目光些許複雜。
半晌,他有些別扭地開口:“......既然你織都織了,我就勉強收下了。”
紀疏雨張了張嘴,即將說出口的解釋話就這麼尷尬地停在了嘴邊。
說完,陸嶼山丟出一個盒子的給她。
“把禮服換上,跟我去一個宴會。”
紀疏雨有些不解:“......為什麼要我去?”
陸嶼山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給你個名分嗎?這次宴會上有很多陸家的親戚和朋友,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
紀疏雨這才想起來陸嶼山因為上次的事情答應了這個,可她又不好說其實她根本不在意這些。
於是硬著頭皮跟著陸嶼山一起去了。
可是一到會場,陸嶼山就鬆開了她的手,神色焦急地去尋找什麼人。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白舒冉。
就在紀疏雨覺得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人群卻突然躁動起來。
她走過去一看。
是白舒冉哭著撲進了陸嶼山的懷裏,她梨花帶雨道:“嶼山,我的戒指不見了......”
“那是我姐姐送給我的禮物,我一直很珍惜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