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徑雲將桑晚榆護在懷中,滿臉冷峻之色。
“你這個毒婦!真以為我不敢動遲家?”
遲非晚的臉被打得偏向一旁,鮮血從她嘴角流出,滴落在錦被之上。
他甚至不願聽她一句解釋。
臉上火辣辣的疼,比不上心尖的萬分之一。
宋徑雲見她毫無反抗之意,嘴角噙著一絲譏笑:“怎麼,你裝這般模樣給誰看?”
她不是裝,隻是知道,再多的解釋,在桑晚榆麵前都蒼白無力……
遲非晚將喉嚨中的苦澀盡數咽下,眼神中滿是悲涼。
五年前剛穿越進書的遲非晚,拚盡性命從歹徒手下救下雙眼失明的宋徑雲。
宋徑雲曾許諾過會護遲家一世安寧。
可如今宋徑雲卻站在她麵前,摟著別的女人,以遲家生死相要挾羞辱她。
這或許就是她的命,戲裏戲外,都猶如窗外枯黃殘敗的榆樹,隻能苟延殘喘。
“遲非晚,別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說完,宋徑雲抱起桑晚榆大步離去。
很快,錦華苑恢複了往日的冷清。
遲非晚躺在榻上,心口上的那處傷又開始疼起來。
疼到極致的時候,她竟也覺得習慣了。
桃花苑內。
醫館大夫過來後,給桑晚榆開了些安胎藥和安神湯。
宋徑雲魂不守舍地來回踱步。
桑晚榆緊咬朱唇,眼裏滿是盈盈淚光,不斷抽泣著。
“幸好孩子沒事。”
宋徑雲聽聞,這才回過神,倏地想起此前顧硯的話,疑惑道。
“晚榆,你好端端跑去找錦華苑做什麼……”
桑晚榆捂著腹部,佯裝委屈:“徑雲哥哥,我隻是想看望一下姐姐,所以才……”
這時,門外的下人快步走來,貼耳稟告。
“大人,遲通房昏倒了,看起來不太對勁……”
“死不了。”宋徑雲濃眉蹙起,想了想,他吩咐道。
“把她送回遲府,省得看著心煩,晦氣。”
……
遲夫人見女兒回來,並無喜色,而是斥責。
“你在鬧什麼?男人不都這樣三妻四妾,就你矯情,爭風吃醋!”
遲非晚要是自己回來的,遲夫人馬上就給送回去。
可她是宋府的下人送回來的,那就是宋徑雲的意思。
遲非晚剛醒,就見遲夫人滿臉不耐,橫挑鼻子豎挑眼。
“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廢物!不會討好男人,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
“早知如此,當初不如把你掐死在繈褓,也比現在丟人現眼強!”
遲非晚眼睫一顫,低下頭不再言語。
轉瞬到了寒冬臘月,夙雪悠悠從天空飄落,鮮紅的血跡被掩蓋下去。
遲非晚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愈發難熬。
她望著府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時至今日,她居然還抱有奢望,宋徑雲會來接她。
……
翌日。
遲府的大門在一陣劇烈的撞擊聲中轟然倒下,露出了一群麵無表情的錦衣衛。
“奉聖上旨意,遲家滿門抄斬!”
刺耳的聲音傳至遲府每個角落,震得人耳膜穿裂。
遲夫人一耳光落在遲非晚臉上,撕心裂肺哭喊著。
“你這沒用的東西,還不滾去找宋大人求情?”
說著朝向錦衣衛,慌亂拽著遲非晚。
“我女兒是宋夫人!你們這麼做,指揮使大人不會饒了你們的……”
她被扇得眼前陣陣發黑,身軀不住地顫抖。
望著滿地的鮮血和遲府上下,肝腸寸斷。
“宋徑雲在哪,我要見他……”
錦衣衛迅速而有序地向兩側分開,齊齊向右側看去。
在錦衣衛的簇擁下,宋徑雲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臉上晦暗不明。
“我奉命行事,將遲家上下盡數拘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