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月不許蕭景珩再來見我,也沒有人知道我有孕的事,等我胎氣穩了,再聯係父親,或許能保下這個孩子。
可我跪在養心殿外求了一夜,也沒能讓蕭景珩回心轉意。
父親最終被流放嶺南。
可憐他如此年邁,還要受流放之苦,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是否撐得住。
寢殿的大門突然被暴力推開,一身華貴裝扮的沈蘭月走了進來。
她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我今日來是替妹妹傳家信的,二叔已經出發去嶺南了,他身無分文,隻允許帶著一根木棍出發,真是讓人可憐啊!”
“而且,不妨告訴你,是我改了二叔為你求情的折子,陛下這才治了他大不敬之罪。”
看著沈蘭月得意的樣子,我的心底湧出一股強烈的恨意,用力掐住手心,“你為什麼要汙蔑我的父親?他是你二叔啊!”
她的眼底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他是你的靠山,隻要有他一天,你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我怎麼能不扳倒他!”
我氣得渾身發抖,大伯早逝,父親那麼疼愛她,她竟然恩將仇報!
沈蘭月用施舍的眼神看向我。
“沈蘭曦,你陪了陛下七年又怎麼樣?在他心中還不是一個奴婢,我不過勾勾手指,他就奉上皇後之位。”
“我沈蘭月天生就是鳳命,陛下蒙難時,你替我受苦,陛下登基後,我那丈夫就病死了,你說巧不巧?”
“你還拿什麼跟我鬥?識相的話,你自己了斷了吧!”
看著沈蘭月癲狂的模樣,我突然想到,蕭景珩登基時,我還見過顧家大郎,他看起來很強健,不像有任何疾病的樣子。
而且,她當初選丈夫時,就是看中了顧家大郎是武將,身強體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發惡疾去世了呢?
腦中有許多的思緒亂成一團。
不等我理清楚,沈蘭月忽然驚呼一聲。
刹那之間,她陰毒的神色變得楚楚可憐。
她急忙後退幾步摔倒在地,一隻手恰好落入殿內唯一的炭盆當中,熾熱的碳火將她的手燙出一串串水泡。
沈蘭月帶著哭腔質問,“妹妹,我好心來安慰你,你為什麼要推我?”
“我沒有......”
“沈蘭曦!”
蕭景珩大踏步地走了進來,他一邊怒斥我,一邊心疼地將沈蘭月護在懷裏。
“月兒她好心好意來看你,你為什麼推她?!”
我蒼白著臉色解釋,“我沒有,是她自己......”
“還敢狡辯!你沒有推她,月兒怎麼會倒在地上?定是你見朕寵愛月兒,心生嫉妒,才做出傷害她的事!”
“你怎麼會變成一個蛇蠍婦人?”
不等我解釋,蕭景珩已經冷著臉做出處罰,“還不跪下給月兒道歉!”
“我沒有推她。”
沈蘭月扯住蕭景珩的袖子,用委屈的聲音哀求,“陛下,妹妹不願意道歉就算了。”
蕭景珩的目光落在她滿手的水泡上,頓時怒不可遏。
“沈貴人謀害皇後,罰她為皇後誦經祈福三個月,每日跪足三個時辰,份例隻許按宮女的給!”
沈蘭月得意地縮在蕭景珩懷裏,向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琥珀哭著跪在蕭景珩腳下,苦苦哀求。
“陛下,娘娘不能罰跪啊,她還懷——”
“琥珀!”
我的手緊緊攥住被角,瘋狂地暗示琥珀,絕對不能讓蕭景珩知道我懷有身孕的事,他一定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琥珀抹了一把眼淚,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直到額頭上滲出血跡。
“陛下,都是奴婢一個人的錯,您要罰就罰奴婢一個人好了,娘娘她一直在榻上休息,並未推過皇後娘娘!”
我心如刀割,琥珀她從小陪著我,如同親姐妹,怎麼能讓她替我受過?
“我在榻上,如何能推到站在門口的皇後?”
細想便知,這是沈蘭月蓄意誣陷。
蕭景珩的眼神暗了暗,看向懷裏的嬌弱的女人。
沈蘭月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拽著蕭景珩的衣袖撒嬌,“陛下,我的手好疼.....”
沉吟片刻,蕭景珩還是選擇相信沈蘭月。
“琥珀以奴害主,打發她到慎刑司去服役!”
慎刑司比牢獄還要可怕,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琥珀進去怎麼還有命出來?
我再也顧不得其他,祈求道,“蕭景珩,你放我出宮吧,我永遠離開京城,便再也不能傷害沈蘭月。”
蕭景珩臉上怒氣更盛,“朕隻不過是罰了你身邊一個小宮女,你就這樣跟朕置氣,難道從前的賢良淑德都是裝的嗎?”
“.....我不愛你了,為什麼不能放我離開?”
蕭景珩隻是冷笑一聲,“你竟然為了一個奴婢說出這樣的話,我看你真是瘋了!”
我死死地抱住琥珀,可她還是被人拖走了,她哭著讓我保重身體,別在為她操心。
她走後,鳳儀宮隻剩下我一個人,寒冷的如同那年的北境。
那時,蕭景珩曾將我抱在懷裏,許諾我是他今生唯一的妻。
原來,人心如此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