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鳶虔誠的跪在蒲團上,按照禮數一一跪拜。
起身時不巧撞到了門前的一盞油燈,滾燙的燈油滴了幾滴在季鳶的手上。
“夫人!”
“鳶兒!”
趙紀淮恰巧陪林清月逛到了這裏,他看到季鳶手上瞬間浮起的紅痕,心疼的不行。
“怎的這般不小心。”
他拿出身上常備的傷藥,慢慢塗到季鳶的手上。
季鳶看著地上被油燈扯掉的香囊,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趙紀淮為自己笨拙的係香囊的樣子。
趙紀淮自然也看到了地上的香囊:“不礙事,到時候再給你買一個便是。”
嗬…
這可是他曾經親自為她縫的,沒想到他卻不記得了。
“燙了一下而已,哪有那麼嬌貴。”
林清月嘟囔著,轉而又興奮的過來挽著趙紀淮。
“淮哥哥,前麵有一處花園,風景可好了,咱們去看看。”
趙紀淮點了點頭跟上,佛堂前又隻剩下季鳶和小翠。
季鳶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清涼和疼感,深吸一口氣:“小翠,去桃園看看吧。”
桃花開了滿樹,一簇一簇的,仿佛滿天都變成了粉色。
襯得前麵樹下的兩人格外顯眼。
兩人屏退了身旁的仆人,深情投入的在樹下接吻。
“夫人,這也太傷風敗俗了!”
季鳶看著遠處的兩道身影,隻覺得有些苦澀。
明明下定決心要離開,可在看到這種場麵還是會心痛。
季鳶倚在掛滿姻緣簽的百年老樹上,忽然瞥見一隻手拉過枝丫間係著的紅綢帶。
那人看著裏麵的內容,語氣嘲諷:“看來趙將軍也不是百姓口中的情深之人。”
季鳶看著那紅綢帶,墨跡有些褪色,但還能依稀辨別出上麵寫著:“淮郎與清月白首同心。”
落款的日期竟然是她替趙紀淮擋劍臥床之時。
難怪他當時去了那麼久,她還真以為趙紀淮是出去給她打獵去了。
看季鳶看向他,他連忙行禮:“微臣顧祈年,參見公主。”
顧家公子,季鳶看著他有些好奇:“你怎知我身份?”
不怪她好奇,長安公主自小以戴麵紗示人,後來她又隨趙紀淮行軍打仗,在宮裏一般不露麵,算是個透明人物。
而顧祈年卻憑一麵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顧祈年溫和地笑了笑:“微臣小的時候給五皇子當過伴讀,有幸見過公主一麵。”
難怪。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公主不如到我那坐一坐?”
季鳶點了點頭。
她回頭深深看了眼遠處相互依偎的兩人,跟著顧祈年走了。
顧祈年給季鳶麵前的杯子斟滿茶:“最近大街小巷都在傳趙將軍和她夫人伉儷情深,如今一見,倒也沒說的那麼情深。”
季鳶握著手帕的手不自覺捏緊,笑著附和:“你怎知林清月不是那個夫人呢?”
聽此,顧祈年有些詫異的看著季鳶:“林家大小姐,從小十指不沾春陽水,況且當時捷報傳回來的時候,微臣還見過她。”
這倒是,就是不知道林家該怎麼讓林清月頂替她。
“不過…”
顧祈年話鋒一轉:“如果那位夫人是我們認識的人的話,我覺得公主倒像是那傳奇人物。”
季鳶笑了笑:“本宮想出去走一走,就不陪顧公子了。”
小翠忙拿起披風給季鳶披上。
走到門口,季鳶仿佛想起來什麼回頭:“今日顧公子從未見過我。”
顧祈年了然點頭,起身行禮:“微臣明白,恭送公主。”
回城的馬車碾過滿地桃花,季鳶突然開口:“將軍可記得,我們初見便是在這金山寺?”
趙紀淮聞言笑了笑,眼神充滿懷念:“怎麼不記得,當時你傻乎乎的被毒蛇所傷......”
她替皇祖母到金山寺上完香後不想回宮,於是喬裝打扮一番就溜了出去 。
山路有些滑,本想撿根木棍當拐杖,卻不想是一條毒蛇。
那時情況危急,她被嚇得失了理智。
所幸趙紀淮出現撕下衣服上的布條纏緊在她胳膊上,然後低頭吸出她腕間的毒血。
那時她看著這個男人,心裏湧現出就是他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