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重症監護室裏,站在我床邊拿著資料的醫生就是付祈安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眉頭緊鎖,嚴肅的問我:“夫人,你身體內的所有器官都在迅速衰竭,照這個趨勢,你可能活不過三天。”
我鬆了口氣,還剩三天,足夠我和付祈安回一躺苗疆了。
我把氧氣罩拿開,拔掉手背上的針頭,拜托主治醫生給我開一些止痛藥。
我請他不要告訴付祈安我的身體情況,主治醫生沉默片刻,沉沉開口:“夫人是因為同心蠱才會這樣嗎?”
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猜想。
那些紅線已經爬滿了我的整條手臂,讓整條手臂看起來異常可怕。
我盯著手臂苦笑:“反正我已經時日無多了,就不再給祈安徒增煩惱了。”
“希望他以後能和他真正愛的人在一起吧。”
我回了付家。
付家的裝修風格非常簡約,就像付祈安這個人一樣,端端正正,一絲不苟。
我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清理了一遍,才發現除了日常生活用品和衣物,再沒有屬於我和付祈安共同的東西。
回首過去才發現,付祈安從來不願意和我留下什麼回憶。
小攤上的石膏畫,商場裏的大頭貼,甚至婚紗照都沒有。
擺在大廳正中間的隻有我們倆唯一的合照,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拍的。
他的視線並不在鏡頭前,也不在我身上,我卻挽著他的胳膊,朝他笑的異常燦爛。
當時覺得好不容易有一張我和付祈安的合照,現在發現全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付祈安的電腦密碼我知道,但我從來不去窺探他的秘密,如今快要死了,我卻固執的想看看。
唯一的照片文件夾明晃晃的擺在電腦桌麵上,點開裏麵全是他和沈清璃的合照。
有在海邊的,有在古鎮的,有國內的也有國外的。
好像是怕忘記,每個照片都分門別類,記錄上時間日期地點。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們已經擁有了這麼多美好的回憶。
心臟又傳來一陣劇痛,我捂著心口跌坐在地上,卻不小心帶到桌上的一個玻璃瓶。
玻璃瓶摔在地上,裏麵的紙鶴灑滿了一地。
手掌被碎玻璃劃傷,我費力坐到椅子上,付祈安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看到滿地的殘跡,付祈不顧地上的碎玻璃,拚命把紙鶴抓起來。
我攔住他的手:“地上都是碎玻璃,別用手,等會讓阿姨掃一下就行。”
付祈安甩開我的手,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這是清璃送給我的嗎?”
我愣住了,反應過來時立馬向他道歉:“對不起,我......”
“夠了,我不想在聽你解釋。”
付祈安爆發似的怒吼一聲。
又小心把地上的紙鶴捧起來。
看著他視若珍寶的樣子,有苦澀在我心底蔓延。
我早該知道的,付祈安的書房裏從不會放多餘的東西,而那瓶千紙鶴,是他的珍寶。
我是多餘的,沈清璃是他不可多得的珍寶。
等付祈安撿完地上的紙鶴我,我才問他:“你還願意和我回苗疆嗎?”
“我買了我們倆明天早上的機票。”
器官衰竭讓我疼出了眼淚。
付祈安看我眼裏含著淚,心軟了一些:“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的。”
“明天一早我就和你回苗疆。”
我安下心來,付祈安注意到了我的手:“你的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