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祈安安靜的喝著粥,忽然感歎一聲:“我有點想念我們之前總是去吃的那家小籠包了。”
我知道付祈安是在支走我,好去做他自己的事。
我順著他的話站了起來,溫柔道:“祈安,你想吃那家的小籠包嗎?我去給你買。”
我沒有走出醫院,隻是在轉角處躲著,等了一會兒,付祈安從病房裏出來,直接走向了對麵的私人病房。
私人病房的隔音好,但我的聽力更好,我聽見裏麵有嬌軟的聲音對著付祈安撒嬌道:“祈安哥哥,我想吃蛇羹。”
付祈安的話裏滿是寵溺:“知道你想吃,我早就派人買好了。”
我躲在病房外,心臟突然向被撕裂了一樣痛,伸手一看,手腕驟然出現了一些細如血管的紅線。
這是同心蠱發揮了作用。
付祈安很快出了病房離開了。
病房的女人柔聲道:“別躲在門外了,惟靈姐姐,進來陪我說說話好嗎?”
我走了進去,床上坐著的人臉蛋精致,烏黑的頭發柔軟的垂在胸前,整個人就像暴風雨裏一朵搖曳欲墜的小白花。
而她的手腕處有一道紅色的符印,那是同心蠱的符印。
付祈安竟然真的騙了我,把同心蠱給了沈清璃。
見我死死盯著她的手腕,沈清璃笑了笑,把手揚起來好讓我看得更清楚。
“你吃不吃這蛇羹,這可是祈安哥哥特意買給我的。”
“呀,我忘了,姐姐是苗疆聖女,聖女是不能吃蛇羹的。”
沈清璃遺憾的搖搖頭,轉而想到了什麼,又笑得燦爛:
“姐姐的命可真好呢,是苗疆聖女,被眾人捧在掌心,又能幫著付家渡過那麼多難關,不過沒關係,姐姐這麼好的命馬上就是我的了。”
我的命好嗎?如果我真的好命,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拋棄了。
我垂下了頭,眼睛黯淡了下來。
沈清璃卻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指甲把脖子都掐出了血印。
“惟靈姐姐,是我對不起你,你拿我撒氣就好了,不要怪祈安哥哥。”
沈清璃美眸含淚,下一秒,付祈安就從病房外衝進來,把我撞倒在地。
付祈安緊張的抓住沈清璃的肩膀,急切問道:“清璃,你出了什麼事?”
沈清璃縮了縮脖子,努力遮蓋自己脖子上的痕跡。
但這隻是無用功,反而讓付祈安更容易去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痕跡。
付祈安撞我一下不要緊,但同心蠱已經在迅速汲取我的生命力。
我扶著牆勉強站了起來,抬頭就看見付祈安怒不可遏的瞪著我。
“惟靈,你有什麼事就衝著我來,不要傷害清璃!”
“同心蠱是我給她的,我沒有生病,可清璃是真的需要同心蠱。”
“你已經有了我,有了付夫人這個位置,這次就讓讓清璃好嗎?”
“算我求你了!”
付祈安說著,低下了頭,一隻手緊緊攥著沈清璃的手,好像沈清璃是一片羽毛,隻要他稍一鬆手,就會飄向別處。
付祈安眼角有點紅,由於極力遏製自己的情緒,嗓子變得沙啞了起來:
“惟靈,算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清璃,她真的真的對我很重要。”
我的心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當年苗疆的十八道鞭刑打在付祈安的身上,他沒有哭。
如今沈清璃可能受到傷害離他而去,他反而哭了。
到嘴邊的“那你知道用了同心蠱我會死嗎”又被我死死憋了回去。
我咬著舌尖,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口腔裏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沉默片刻後,我終於張口,眼神裏帶著點希冀,望向付祈安:“好,我不會傷害她。”
“我隻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陪我回一趟家,我想回家看看。”
付祈安知道我說的家是苗疆,他皺眉猶豫了片刻,答應了我。
付祈安喊來醫生給沈清璃清理傷口,沈清璃軟軟的靠在付祈安的身上,頭挨著頭,親密的仿佛熱戀的情侶。
我知道這裏容不下我了,付祈安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我,我隻好悄悄離開了病房。
出了醫院大門,我渾身冒冷汗,終於忍不住一頭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