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回來的傅彥禮衝了進來,將宋昭昭拉進懷裏保護著,女人眼眶紅了一圈,眼淚簌簌落下。
“彥禮,我不過是想幫她撿起這幅畫,是她非要來搶的,這才把畫撕成了兩半,我明明已經跟她道過歉了。”
傅彥禮看了那撕成兩半的畫紙,皺了皺眉:“一幅畫而已,也不至於打人......”
可他脫口而出的話語,卻在看到沈竹晞滿臉的淚痕時,倏然停下。
心裏被莫名刺到,傅彥禮竟不自覺有些心疼,下一秒,宋昭昭卻哭著喊道:“彥禮,我臉上好疼,我是不是要毀容了,都是我不好,毀了太太的東西。”
傅彥禮心下一緊,快速將宋昭昭抱了起來:“不會的,我們去醫院。至於這幅畫......”
男人看向沈竹晞:“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全世界最好的修複師幫你修好。”
他顯然是在給沈竹晞留以承諾,可這已經不重要了。
沈竹晞將那兩片畫紙緊緊抱在懷裏,她轉過身去,沒再看傅彥禮一眼。
“不用了,你走吧......”
她聲音很輕,整個人像是在急速枯萎:“傅彥禮,這一次,我們真的兩清了......”
可傅彥禮卻天真以為,這不過是她又一次的原諒與妥協。
他抱著宋昭昭離開了,並沒看到,沈竹晞蹲在地上嘔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她的病程似乎比想象中發展的還要快。
自那天開始,沈竹晞失去了進食的欲望,就連家裏的傭人都急到紅了眼眶,可她依然隻是靜靜的躺在那,偶爾翻翻喜愛的畫冊,並沒有太多生命即將終結的難過。
也是在那天,她忽然接到了一通國外打來的電話。
剛接起,電話那端,清朗的男聲霎時哽咽住:“你生病了是不是,姐姐,為什麼不治!”
“如果不是醫院的朋友讓我勸你,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傅彥禮呢,他又滾去哪了?你沒有親人在身邊,他有沒有陪著你、照顧你?”
沈竹晞聞言,心被暖到的同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電話那端的段清越曾是她的鄰家弟弟,沈家父母離婚那年,沈母跟出軌對象組建了新家庭,自此便少有聯絡,沈父又意外患病,離開前便將沈竹晞托付給了國外的段家照顧。
隻不過,她後來回國開了畫室,又嫁給了傅彥禮,半年前,他與宋昭昭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段清越也曾回國執意要帶她走,可那時的沈竹晞仍是一門心思的撲在傅彥禮身上,兩人不歡而散。
“我已經幫你聯係好了國外的醫生,姐姐,既然他傅彥禮不管,我明天就回國,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沈竹晞被少年赤誠的情感燙了下,原來被人關心保護的感覺竟如此久違。
她笑了笑:“其實,我跟傅彥禮離婚了。”
沈竹晞不顧對麵的震驚,虛弱地開口:“段清越,我是不會死的,如果你肯相信我,麻煩幫我個忙吧,兩天後,回國幫我收個屍......”
沈竹晞就這樣撐了兩天,身體瀕臨極限,她開始進入長時間的昏睡狀態。
期間,傅彥禮打來過一通電話,說要帶她去參加一個書畫拍賣會。
“先生,太太她生病了,下不了床,哪兒也沒法去。”傭人小心斟酌著用詞,如實替她解釋。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宋昭昭的嘟囔聲:“你看,我就說傅太太在鬧脾氣吧,彥禮你還非要給她送禮物做補償,人家壓根不領情。”
宋昭昭的話成功起到陰陽怪氣的作用,傅彥禮果然生氣了,二話不說掛斷了電話。
沈竹晞並不知道,傅彥禮因為這通電話徹底冷了臉,他壓著脾氣在拍賣會上豪擲千金,一連拍下多幅沈父生前的作品。
宋昭昭倒是很開心,還沒出拍賣會的內場,便迫不及待的將身體壓進傅彥禮的懷裏:“彥禮,謝謝你,今晚這些藏品我都很喜歡。”
可不知為何,傅彥禮竟皺了皺眉,沒接她的話茬,隻是撥通了律師的電話:“把我今晚拍到的所有藏品,全部轉到太太名下。”
他今晚過來,本就是為了沈竹晞。
可電話那端的律師卻頓住了:“可是傅總,您跟沈小姐一個月前提交離婚申請時,財產分配已經......”
“你說什麼?離婚申請?”
這一刻,傅彥禮打斷對方後臉色鐵青,他忽然反應過來,表情陰翳的盯向懷中的宋昭昭,質問道:“什麼意思,那份保存在你手中的離婚協議為什麼會生效!”
傅彥禮飆車趕回別墅時,沈竹晞倒是難得清醒。
大門被砸的震天響,男人壓著滿身低氣壓衝進臥室,宋昭昭跟不上那急促的步伐,高跟鞋崴了兩下,整個人梨花帶雨,卻仍是緊追在傅彥禮身後。
沈竹晞剛被傭人扶著坐起靠在床頭,幾頁打印文件便甩在她臉上。
“沈竹晞,你鬧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