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重新移栽好,狗尾巴草裏,冒出一顆小腦袋,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珠子緊緊地盯著她看。
薑遇早就發現杜懷安在一旁偷窺,她忙著也沒空理,等到手裏的活計忙完,這才扭頭。
她一扭頭,小家夥做賊心虛,拔腿就要跑。
“安兒!”
薑遇急忙叫住了他,“你回屋子裏,給我取一把刀來。”
杜懷安腳步一滯,還以為惡婆變好了,仍是指使他幹活!
他耷拉著腦袋,明亮的眼睛霎時間晦暗,連邁開的步子也慢吞吞的。
薑遇坐在田裏等著,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山頭,頭頂繁星點點,玄月高掛。
她望著天空,嘴角綻開了笑意,長久生活在快節奏的城市裏,四處壁壘仿佛監獄,哪裏享受過這般寧靜,夜風輕拂,蟋叫蛙鳴。
或許是老天爺聽到過她的期盼,所以才會讓她穿越到這裏,過著種田悠閑的生活......
“娘,刀。”
杜懷安去而又返,一聲“娘”喊得生硬,小爪子捏著一柄鐮刀遞給了她。
“乖。”
薑遇順手揉著他腦袋,小孩子的發質柔軟,頭頂的小鬏揉起來格外舒服。
拿起了鐮刀,薑遇再站起來,從柚子樹上削下了紙條,再剝開紅橘的皮,傾斜四十五度貼合,揪了一把狗尾巴草當繩子,牢牢地將貼合的地方捆在一起。
杜懷安呆怔在原地,自己抬起手摸了摸腦袋。
紅橘的嫁接好,薑遇又如法炮製地嫁接了柚子,做完這些,她滿意地拍了拍手,“正值花期,最好秋天之前就能長出果實,賣個好價錢!”
杜懷安捂住了耳朵,他今兒聽了太多奇言怪語,好吃懶做的惡母,真的是中邪了!
“好了,安兒,咱們回家。”
薑遇帶著土的手自然而然地牽著小家夥,心裏是滿滿的愉悅,接下來她把整片地都種滿農作物。
明日就去鎮子上看看有什麼作物種子,相信不久的將來,靠著這片地就能發家致富,薑遇滿目憧憬。
王嬸還想要這地兒,這可是寶,她怎麼舍得給!
杜懷安望著女子纖瘦的側影,呆呆地看著她嘴角淡淡的笑,不多時,自己也不自覺地跟著揚起了嘴角......
回到家,滿屋子濃濃的血腥味,杜久山已經將野豬肉全剔下來,進門的一張案子上,陳列著滿滿的肉。
這會兒,他正將野豬骨頭扔進鍋裏熬著湯,血腥味和肉湯味混合在一起,感官遭到荼毒。
“我來。”
薑遇趕忙過去,將剛才多餘的橘子葉枝條清洗,放進了鍋裏。
沒有生薑大料去腥,橘子葉或者是檸檬都是很好的選擇,她再次慶幸自己是農科方麵的專業人才。
杜久山退開一段距離,深幽的目光打量著女人,她確實與往日不同了。
“你們也別閑著,打點水洗個澡,洗個臉,天天臟兮兮的,也不怕人笑話。”將木質的鍋蓋蓋住。
薑遇又忙活著打水,她閑不下來,哪怕是念書的時候,暑假寒假都會找時間泡在圖書館,年輕人愛玩的遊戲,或者蹦迪,組局劇本殺,密室逃脫,她一樣也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