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悅夕在我駭然的目光裏,突然跪下來扯住我的褲腳,鑽戒在地板上劃出刺耳聲響,“阿知他的尿毒症很嚴重,如果不盡快換腎,他會死的。”
“你腎臟的各項指標都跟阿知很適配。”
其實我早該察覺的。
一向作息規律的妻子最近幾個月總會在深夜躲到陽台跟人打電話。
以前獨屬於我的來電鈴聲,也變成了另一個人的。
她還以加班、出差為借口,經常跟魏知出雙入對。
她嘴上說著愛我。
心卻不動聲色地偏移了。
我搖著頭,從喉間擠出嘶啞的拒絕,“我絕對不會捐腎臟給魏知的。”
楚悅夕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她從地上站起身,逼近我。
不再偽裝的她,眼神裏透出一股狠厲。
“阿知從出生起,就被你的保姆媽給換去了窮鄉僻壤的鄉下過苦日子,你霸占了他這麼多年的富貴生活,如今眼見他病危,連捐一顆腎給他都不願意。”
“你怎麼能這麼自私自利、狼心狗肺呢!”
楚悅夕的話令我一陣心寒和失望。
“我的妻子,我的青梅,甚至連我的母親......”
“聯手為我編織一個充滿謊言的囚籠,隻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給魏知捐腎......”
楚悅夕怔了一下。
似乎沒想到我已經知道自己才是魏家的真少爺。
“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怎樣?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你有兩個腎,就算捐給魏知一顆也不會死。”
“別擺出一副我們會要了你的命的死樣子!”
望著她那張曾經讓我眷戀無比的臉。
如今隻剩陌生的刻薄和絕情。
以前她對我的那些柔情蜜意、無微不至,難道都是假的嗎?
我至今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楚氏集團破產拍賣會上,昔日高傲的玫瑰縮在消防通道裏哭泣,她的父親簽完股權轉讓書就跳了樓,給她留下一輩子都還不完的高額債務。
債主們嘴臉醜惡地逼近她,圍觀的群眾都在嬉笑著看戲。
她並非我需要攻略的人。
對我賺取積分也毫無作用。
但我依舊義無反顧地護在了她身前。
即便那群債主將我毆打到胃出血,我也沒有退縮。
後來她意外出車禍,腎臟受到嚴重擠壓壞死,躺在重症監護室,渾身插滿了管子,醫生說她必須盡快進行腎臟移植手術。
但短時間內怎麼可能會找到合適的腎源?
她一天天地衰弱,臉色比紙還要蒼白。
我心裏難受得厲害。
求係統幫幫我。
係統說我可以從它那裏兌換一個與妻子完全匹配的腎源。
但代價是我的一顆腎臟。
以及我做了十幾年任務賺取的所有積分。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不僅意味著我的身體會因此變得不再健康。
還意味著我日盼夜盼的回家機會,將變得更加渺茫。
我依舊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或許是她曾經的一個側眸,一個微笑,早已在不知不覺間俘獲了我的心扉。
我願意為了她,付出我的所有。
但沒想到,換來的是她的變心和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