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日記是隱私,所以這麼多年我從來不敢觸碰。
可幾百篇日記,全是他對許卿卿的愛意。
原來當年的落榜不是意外,而是一場大膽的追愛。
那個叫許卿卿的女孩複讀,周書文就故意填錯答案,陪在她身邊。
許卿卿嫌棄學校的夥食差,他就給她帶昂貴的水果蛋糕。
許卿卿覺得冷,他就逃課去買羊毛織的圍巾和手套。
可這些錢,都是我在刺繡廠一針一線刺出來的。
原來我付出的一切都成全了別人。
我氣得渾身顫抖,質問周書文:「既然你移情別戀,又為什麼和我結婚?」
他從我手中搶過日記,眼神冷漠可怖。
「誰準你看我日記了?」
「你一個連大學都沒上過的家庭主婦把上麵的字認得全嗎?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齷齪。」
我愣怔在地。
如果不是為了他,我怎麼可能上不了大學,現在卻被他嫌棄沒文化。
我不明白,曾經滿心滿眼都是我的周書文去哪兒了。
心臟抽痛,我不再同他爭論,提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離開。
兒子想追來,周書文卻道:「房子是我買的,她又沒娘家,能去哪兒?過幾天自己就回來了。」
他這麼一說,我果然不再看見兒子的身影。
我失望極了,恍惚中出了車禍。
倒在血泊裏的時候,心上的痛比身上的痛更甚。
圍著周書文和兒子轉了大半輩子,到頭來除了一把被撞碎的老骨頭,我竟然什麼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