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鐘予嫣就給蘇楠打去電話,「楠楠,今年的調香比賽,幫我報個名吧。」
她昨晚一夜未睡,頭昏腦漲,思緒卻又無比清晰。她需要給自己找點事做,忙起來,才能麻痹自己。
更何況,隻要能獲得調香比賽的冠軍,就有三千萬獎金,加上賣掉自己那些名貴的奢侈品,七七八八大約能湊齊兩千萬。
如此一來,她就可以還清哥哥的債了。
「和誰打電話呢這麼開心?」
低沉的聲音從鐘予嫣的背後響起,鐘予嫣回頭,發現曆槐風不知何時從房間裏出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是蘇楠。我讓她幫我報名了今年的調香比賽。我想去試試。」
曆槐風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她看了幾秒,「隨你。聲音小些,你嫂子在睡覺。」
鐘予嫣忽得有些想笑。
她的調香室,建在後花園,哪怕她把調香室整個兒砸了,季晴都不可能聽得到。
鐘予嫣抬眸瞥了一眼曆槐風,發現他正係著圍裙親自下廚,為季晴準備早餐。
「知道了。」
她淺淺應了一聲。
哥哥這麼說,隻是想告訴自己,他和季晴感情有多好。曾經隻為她一個人做的飯,如今多了別的分享者。
曆槐風忙碌了多久,鐘予嫣便站在一旁看了多久。
就像昨晚,他們做了多久,她便聽了多久。
鐘予嫣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她生下來就是被拋棄的孤兒,所以注定會再次被拋棄。
曆槐風的出現,曾讓她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避風的港灣。
可如今,殘酷的現實卻無情將她的幻想擊了個粉碎。她終於明白,原來自己曾經擁有的,不過是命運短暫的憐憫。
如今,命運的大手無情地要將一切收回,她站在原地,孤立無援,滿心悲戚,卻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曆槐風將早餐端上桌,問了一句,「吃嗎?」
鐘予嫣從冰箱裏拿了一片麵包,搖搖頭,「不用了。給嫂子吧。」
她的嫂子,脫口地太順其自然,以至於曆槐風愣在了原地,手中盤子滑落,磕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季晴揉著睡眼出來,「槐風,怎麼了?」
她的身上穿著曆槐風的襯衫,鬆鬆垮垮地扣著。脖子上是清晰的紅痕,是哥哥昨晚的傑作。
她深深看了一眼那些印記,心中波瀾微動,說不上是難過還是慶幸。慶幸自己已經決定退出了,難過的是,以後又要獨身一人。
但到底,她還是真心實意地祝福哥哥和季晴。
於是鐘予嫣後撤了一步,說道,「哥,嫂子,我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