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丁克的丈夫突然鬆口,同意要個孩子。
我欣喜不已,以為他想開了。
被查出懷孕後,一向冷靜自矜的他甚至激動到落淚。
可半年後,獨自產檢的我卻在醫院撞見說在加班的丈夫,他陪著初戀站在兒科門診前。
「再等等吧寶貝,我老婆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到時候咱們就能用她肚子裏那個種的臍帶血來救恬恬了!」
我大腦空白,衝上去質問,他反倒黑著臉罵我。
「隻是個臍帶血而已,又不是要你孩子的命,你至於這麼小氣麼?!」
我看了他許久,突然笑了。
「行,那我就不要這個孩子了唄。」
......
聽到這話,丈夫梁牧野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
「你瘋了麼江如雲!什麼叫不要這個孩子了,這種玩笑話你也說得出口!」
我直視著他眼底的怒火,聲音不自覺帶著絲絲顫抖。
「玩笑?那你告訴我,你用我孩子的臍帶血給其他人救命,也是玩笑?」
梁牧野麵色有些不自然,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自認理虧般陷入了沉默。
我的手不自覺撫摸著已經八個月的肚子,那裏早已孕育出我和梁牧野的生命。
見我麵色難看,一直沒出聲的林虞突然走到我麵前,緊緊抓住我的手,睜大的眼睛裏滿是淚水。
「江小姐,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說清楚吧。」
「我的孩子恬恬得了白血病,醫生說臍帶血才有可能救她一命,可我老公一年前出車禍死了,我實在是沒辦法才求牧野的。」
「你別怪他,也求求你別打掉這個孩子。隻要能救我女兒,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說著說著,她竟朝著我跪了下來。
梁牧野肉眼可見地急了,立馬扶起女人,語氣裏止不住的關切。
「你跪她幹嘛啊阿虞!地上涼,你的膝蓋還沒好呢,趕緊起來。」
「放心吧,恬恬我一定會救她的。」
「你老公去世,她肯喊我一聲爸爸,我是絕對不會眼睜睜就這麼看著她死的。」
轉向我時,眼底的柔情變成不耐。
「江如雲,」他的聲音冷的像冰,下意識我就打了個寒顫。
「這臍帶血也就是你生孩子順帶的事而已,為什麼就不能大方一點呢。」
「更何況你是用它救人啊,你應該為此感到高興啊!」
高興?我差點被他滿嘴的荒唐話氣笑了。
八個月前被查出懷孕時,我天真的以為,自己理想中的圓滿家庭終於要實現了。
當初結婚後,梁牧野說自己是丁克時,我不是沒失望過。
畢竟身為幼師的我,總想著能有個屬於自己的小孩。
但那時我深深愛著他,選擇尊重他的選擇。
所以當他說我們要個孩子時,我心底的開心和雀躍簡直就要溢出來了。
可現在我才明白,原來這隻是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想到這,我綴起冷笑。
「那你騙我加班,結果是陪林虞到醫院。」
「前幾天我生日說好為我慶祝,結果跑去和林虞喝酒,這也是為了救人?」
梁牧野眼底閃過一絲心虛,很快消失不見。
「那,那還不是小虞她孤身一人照顧孩子我不放心,你生日那天也是因為小虞憂心孩子的病借酒消愁,我怕她出事才過去的。」
他越說越快,似乎把自己都說服了,甚至嫌棄起我的囉嗦。
「行了,不就是沒陪你產檢麼,跟我鬧什麼啊!」
聲音有些大,周圍的人甚至都看了過來。
我握緊拳頭,手心被指甲掐到傳來陣陣疼痛。
「是我在鬧麼?梁牧野,你現在是誰的老公,又是在替誰說話?」
他麵色一頓,或許是察覺到自己有些過分,語氣緩和了些,走過來拉住我的手。
「是我沒和你說,我的錯。」
「可如雲,你要理解一個母親救孩子的心啊,臍帶血也並不會給我們的孩子帶來任何傷害啊,是不是?」
「今天回去,我好好陪著你,行不行?」
他眼底滿是真摯,好像真的隻是對我提了個小小的要求。
可心動湧動著的情緒讓我明白,或許林虞對他而言,比我要重要的多。
突然,我不想再去比較些什麼東西了。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