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梁牧野眼底那絲柔情瞬間消失,臉色立馬變得漆黑。
「不要?江如雲你別給臉不要臉!」
說完,他氣衝衝拉著林虞就進了病房,留下我一人在原地。
中央空調釋放著暖氣,可我卻感覺不到暖,隻覺得從頭到腳都冷的可怕,摧枯拉朽般的怒意怒意席卷到心臟的每一處。
原來不是我多想了啊。
懷孕三個月後,從醫生口中得知我胎像很穩,基本不會再出什麼問題時,梁牧野就悄悄變了。
不再每天趴在我的肚子上和孩子說話,而是說著忙工作躲到書房。
不再晚上睡覺時小心翼翼把我抱在懷裏哄著我,轉頭嫌棄我因為懷孕打呼,找借口睡到公司。
甚至,身上隱隱的陌生香水味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我恨自己的無知,也痛恨男人的心難以捉摸。
心靈到身體從來沒在這一刻如此疲憊。
等我拖著麻木的身體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
冷清清的屋內沒有光亮,梁牧野沒有回家。
開燈時發現嬰兒房門口的裝飾掉了,我緩步走過去,試圖撿起來。
可肚子太過沉重,怎麼也彎不下腰。
淚水就在這刻滴落在地麵上。
我深深埋起臉,淚水控製不住的順著指縫滑落。
這嬰兒房,是梁牧野親手布置的。
他一點一滴裝扮成我期許的模樣,還在這抱著我許下承諾,我和孩子將會是他這輩子最珍貴的禮物。
可現實卻毫不留情提醒著我,原來我什麼都不是。
一夜未睡,早上我剛有些睡意時,就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梁牧野進了臥室。
「還在睡?」
他的聲音有些輕,手裏窸窸窣窣的不知什麼東西。
「給你買了城東的餛飩。你上次不就說想吃來著,這次我買的多,讓你一次吃個夠。」
殘存的睡意在此刻消散,我從床上坐起,麵無表情看著他。
「怎麼不繼續陪著林虞啊?」
他歎了口氣,挨著我坐下,像從前那樣按摩著我因懷孕經常酸痛的腰。
「昨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周全,我不該那樣對你。」
「但你也知道我和林虞從小就認識,她女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不也是著急麼。」
「咱們的孩子當然是最重要的,你要相信我,臍帶血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是了。」
頭腦昏昏沉沉的,我耷拉著眼皮不想說話,梁牧野將餛飩遞到我手邊。
「先吃早飯吧,不然對胃不好。」
沒想太多,我拿起勺子往嘴裏塞。
溫熱的湯進到胃裏,整個人總算是舒服了些。
城東的餛飩是我和梁牧野認識時就時常去吃的,好幾年過去,店家還是那個店家。
味道卻好像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吃完飯睡意襲來,我翻過身再次睡過去,醒來時已經是晌午。
客廳沒人,就在我以為梁牧野又不在時,廁所傳來隱隱的說話聲。
「放心吧小虞,那女的已經被我三言兩語哄好了,等到生產那天我直接讓醫生取臍帶血,哪還需要她同不同意啊。」
「報答我?那今晚還是老地方,記得穿我上次選的那件製服吧...」
我站在門外如遭重擊,差點沒摔倒。
所以他還是在騙我。
甚至連理由都那麼敷衍。
可笑我剛剛有那麼一瞬間竟然覺得就這樣原諒也不是不可以。
低頭掩去嘴角的苦澀,我故意站在門外大聲喊。
「老公,是你在廁所麼?」
幾秒後,梁牧野慌張跑出來,細心的我發現他下半身鼓了個大包時,胃裏一陣翻騰後,當即沒忍住吐了出來。
真夠惡心的。
「怎麼好好地又孕吐了,如雲你趕緊坐著去,我來收拾。」
他迅速拿起垃圾桶準備收拾,抬頭的瞬間,沒藏好的嫌棄撞進我的眼睛。
我閉了閉眼,好半天緩過神來,直視著他。
「離婚吧,梁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