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連忙抱緊我,柔聲安慰道:
「對不起,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看見你受傷,很難受。」
沒等我回答,她急著低頭看手機。
我瞥見是顧陽發來的消息:
【芸芸,下次要不去你家吧,辦公室的桌子太硬了,不好施展。】
當著我的麵,林芸毫無顧忌地打字回複:
【還不是你太能折騰,下次我要牢牢捆住你。】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神溫柔地看著屏幕。
顧陽是她的大學同學,畢業後出國深造,去年剛被作為特殊人才引進醫院,成了林芸的同事。
幾次午夜夢醒,我都發現林芸不在身邊。
敲擊的鍵盤的清脆聲從隔壁房間傳來,林芸解釋自己是在交流學習,我從未懷疑過她。
「阿芸,怎麼還不幫我塗燙傷藥啊?是有事情嗎?」
我拽住林芸的胳膊,她被嚇到了。
但很快拍了拍我的手,若無其事地說道:
「是啊,醫院那邊有台手術需要我,我等會幫你塗。」
她的眼睛舍不得離開手機,轉頭繼續打字給顧陽:
【下次你來家裏,我家側臥的床才換的床墊,特別軟。蘇逸塵最喜歡在那裏睡午覺。】
「啊?你不會是想當著瞎子的麵做那種事吧?芸芸,你真會......」
顧陽回的語音,聲音又沙啞又急促。
林芸的手都軟了,可能是怕我聽見,她回頭擔憂地望了望我。
我使勁咬住舌頭,猛吸一口氣,讓自己看起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我困了,先去睡了。」
林芸沒有攔我,我逃也似的回到了臥室,倒在床上,崩潰的情緒在刹那噴湧而出。
隔著房門,打字聲依舊那麼大,我捂住耳朵,眼前卻又浮現出他們在辦公室糾纏的畫麵。
他們的甜蜜令我肝腸寸斷。
林芸明明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她怎麼可以和別人在一起。
那我和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又算什麼?
打字聲停下後不久,傳來了重重的的關門聲。
像是一道驚雷,劈開了我的心。
她去找顧陽了,把我拋在腦後。
窗外狂風大作,我心亂如麻。
既然不愛,那就分開吧。
2
淩晨三點,我渾渾噩噩地睜開眼。
冰涼的夜風浸濕被子,我凍得麻木的心臟一抽一顫,呼吸又緩又慢。
似乎在昨夜的致命打擊下苟延殘喘。
我側頭瞥見床頭的合照,林芸舉著我第一件大秀作品。
那時她說我是她的驕傲。
我冷笑著打翻相框,玻璃碎片灑了一地,像我和她十年的愛情。
我給姑姑打去了電話:
「姑姑,我準備去紐約找你。」
姑姑愣了一下,焦急地關心道:
「你的眼睛還沒好,能來紐約嗎?是不是出事了?」
我閉了眼,一夜未眠,聲音早已嘶啞。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想繼續跟著你學設計。」
當年,我爸媽死後,姑姑辭去海外的工作,回國陪我長大,她是我設計道路上的啟明星。
後來,我學了服裝設計,她剛好收到了紐約時尚雜誌的邀請。
她本想等我大學畢業,帶我一起去紐約。
但我在一次辯論會上,邂逅了林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