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嫌隙但卻沒有齷齪的知青們,如今卻變得格外不堪。
徐燕一把推開他,護在我身前。
“許渺靠自己努力,做什麼工作都不丟人!”
謝明月拎起手裏的鱷魚皮包包不經意地晃了晃,“你這麼幫她,不如給她點錢收拾一下自己。”
“許渺,你就和霆威服個軟,他也是念著曾經的情義,沒因為你拋棄他記恨都不錯了。”
我不願再與他們繼續糾纏,看了一眼腕上精美的手表,“我還有會要開,就先走了。”
葉霆威冷著臉堵住我的去路。
“別裝了,許渺。”
“我現在服裝生意風生水起,小虎是物資局的科長,明月開了家美容院,誰不比你忙?”
“你連工作都不敢告訴我們,隻能撒謊騙人,你能有什麼會開?”
服務員突然敲響了包廂門,看到眼前劍拔弩張的一幕嚇了一跳。
“這是酒店特色的陽澄湖大閘蟹,今早從蘇市空運來的,總經理說有貴客在,讓我拿來嘗嘗。”
此話一出,大家都看向葉霆威。
“葉老板好大的麵子,外灘酒店的總經理都認識。”
“多虧霆威,我們今天有口福了。”
葉霆威聽著他們的誇讚聲,滿意地勾起嘴角。
“許渺,吃完我送你回去,你應該還沒見過螃蟹吧。”
他自顧自地說著,沒注意到謝明月姣好的麵容格外陰沉。
她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抓起我的手腕驚訝道:
“天啊,許渺,你這傷疤也太嚇人了!”
“你不會是自殺過吧,你居然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
她染著丹寇的指甲陷進我肉裏,我吃痛地掙開。
可謝明月卻順勢倒了下去。
葉霆威把她摟在懷裏,怒視著我,“明月是關心你,你瘋了不成?”
“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但沒想到你得不到我自殘發泄。”
我無語地把袖子往下拽了拽。
不知道他從哪得出的我還愛他這個結論。
眼尖的知青大聲喊道:“許渺,你帶的這是國外的什麼勞力士吧!”
“我那天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塊表二十萬,你真發財啦。”
她話音剛落,
謝明月麵色怪異地打量著我身上的列寧服。
半晌,她才舒了一口氣。
“別說笑了,她身上的衣服都是三年前的款式,哪來的錢買手表。”
“更何況霆威那天想買,百貨商店都說沒有貨。”
“你給我看看,哪弄的假貨,怪逼真的。”
說著,她一把扯住我的衣袖,就要摘下我的表。
想起丈夫當時為我戴上手表時的笑臉,
我猛地甩開她,“夠了,你們信不信都與我無關!”
他們讓我見識了醜惡嘴臉,
我隻覺得胃裏翻湧,轉身就要離開。
謝明月被人哄慣了,我這班更是讓她生氣。
她羞惱地從背後用力推我,“許渺,你什麼意思?”
“不就是塊破手表嗎,有本事你買個真的戴!”
我一個踉蹌,褲子刮住椅子上的鐵絲,劃了個口子。
黑色的通訊器從內兜裏掉在地上。
包廂忽然安靜得能聽見窗外梧桐葉落地的聲響。
眾人的視線被吸引。
謝明月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許渺,你這是什麼通信器,你不會去當特務了吧!”
“怪不得你不敢說自己的工作,原來做的是這種肮臟事。”
“我們居然和一個特務一起吃飯聚餐,有理都說不清。”
她話音一轉,看著我陰毒地笑著,“霆威,你不是正好有認識的警察嗎,不如我們一起把她送去公安。”
葉霆威晃了晃神,失望地看著我,“許渺,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
“你缺錢就來找我,怎麼能背叛......你真是惡心!”
他們作勢要扭住我的胳膊,把我押走。
軍用電話突然開始震動,刺破屋內的喧囂。
我想接起電話,卻被謝明月一把奪走。
“是不是想和你上級聯係,別做夢了!”
說著,她一巴掌打在我臉上,狠狠啐了一口,“賣國賊,下賤玩意。”
不知她碰錯了什麼按鍵,突然響起說話聲。
“部長,雷霆三號預案需要您簽字。”司機小劉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傳來。
一時間,竟沒有人敢上前。
謝明月卻嗤笑一聲,“部長?好大膽子,一個特務居然還敢冒充軍區領導。”
“許渺,你怕是要挨槍子了!”
不等我開口阻止,她就將印著保密編號的軍用電話摔碎。
包廂門被猛地推開。
穿著西裝的總經理笑著和來人道:“我和部長有一麵之緣,剛才特意讓服務員送來了大閘蟹,想必......”
他看著屋裏的一幕,竟是愣住了。
我跪在地上,雙手被絞在身後,臉蛋紅腫。
一隊警衛員衝了進來,將我扶到椅子上後重重將壓住我的幾人按在地上。
總參二部的張處長踩著軍用皮靴走進來。
他肩章上的將星格外矚目,衝我敬了個禮道:
“部長,這些人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