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還在客廳看著春晚,白疏雨走出別墅透氣。
路邊煙花燃起,照得黑夜如同白晝般璀璨。
孩子的歡笑聲傳來,吸引了白疏雨的目光。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手裏抓了兩把仙女棒,快樂地旋轉跳躍,流光閃動,孩子的笑容格外治愈。
“閃閃,小心點,別燙到衣服上啦!”女孩的媽媽在旁邊笑著擔心。
白疏雨心頭一跳:小姑娘也叫閃閃嗎?
發現懷孕時屋外煙花閃動,謝修禮說就叫閃閃吧,長大後閃閃發光,閃耀四方。
懷孕期間正值公司融資關鍵時期,兩人不敢鬆懈,沒成想謝修禮駕車疲勞過度出了車禍,她的孩子最終也沒能保住。
謝修禮在她床前跪了一夜,痛苦到幾度尋生覓死。
白疏雨摸著扁平的小腹,整一個月都握著為孩子定製的煙花紫金首飾以淚洗麵。
因為走不出來,首飾被謝修禮搶走藏起來,至今都沒給她再看一眼。
謝修禮在後半夜帶著滿身煙火氣回來。
白疏雨能想象他們一家人幸福地放煙花的畫麵,她緊閉雙眼佯裝睡著,任由睫毛被淚水打濕。
謝修禮躺下時觸摸到她僵硬的背,明白她並未睡著。
可奇怪的是她沒有像從前一樣轉身鑽進自己懷裏,這一晚上也沒有給自己打來電話。
他感覺白疏雨好像哪裏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什麼地方變了。
初三這天,兩人去參加圈內的一個慈善拍賣。
白疏雨被拍賣會上的一條緬甸紅寶石蕾絲項鏈吸引了目光。
起拍價50萬,會場上一個不起眼的男人很快出價到300萬。
紅寶石算不上格外昂貴,這條項鏈如果超過300萬就超過了轉手價值,作為精明的生意人,白疏雨懂得衡量價值。
可這條項鏈的設計過於精巧,層疊的紅寶石鋪排下來,勝在巧奪天工的鏈接技藝。
白疏雨一口氣加到了500萬,對方卻不依不饒,直接出價700萬。
謝修禮指著價值千萬的翡翠三件套說:“紅寶石太過妖豔,翡翠更襯你,我幫你拍下翡翠,不要那條紅寶石好不好?”
猶豫間,紅寶項鏈落入了後排男人的手裏。
最終謝修禮以三千萬的價格拍下這套老坑種帝王綠翡翠套飾,麵對全場的豔羨目光,白疏雨卻高興不起來。
總是能知曉她心意的謝修禮,如今連‘投其所好’這件事都做不到了。
她對紅寶項鏈的喜歡連嚴子峰都看出來了,謝修禮卻始終覺得大戶人家更適合翡翠,彩寶是上不了台麵的。
拍賣會還未結束,謝修禮扯了扯領帶急著離開,說約了凱越的風投經理聊投資。
他在商海浮沉十餘年,不會再把情緒顯露在眉梢上,撒謊時會扯一下領帶的小動作,直至今日白疏雨才看穿。
謝修禮走後,嚴子峰走近她身邊,悄聲說了句:
“剛才拍下紅寶石的男人是b市分公司的企劃部副經理,如果沒人授意,他絕對沒膽子和您搶東西,更沒有這個財力花700萬拍這件珠寶,我去幫您把東西截回來。”
嚴子峰話還沒說完,整個背都僵住了。
他看見白疏雨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手機畫麵,肩膀劇烈顫抖著。
那是一隻雪白的西高地小犬,蹦跳起來逗著一個男孩。
西高地的脖子上,掛著一枚亮閃閃的煙花形首飾!
嚴子峰握緊了雙拳,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那是白疏雨為她沒出世的孩子閃閃定製的首飾!怎麼會戴在一條狗的身上?
“子峰,我記得你養著一條藏獒對不對?”白疏雨緩緩抬頭,嚴子峰被她眼裏的蒸騰而起的殺氣嚇出一身冷汗。
“是,凶得很。”
白疏雨嘴角泛起冷笑:“凶就對了,人善被人欺啊。帶它去見見世麵,順便把這個地址發給王總,我要送他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