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真的不是我做的。”
喬明月字字泣血。
喬父和喬母臉上都多了幾分不耐煩。
這丫頭怎麼越來越不懂事,不就是被冤枉一下,又不是第一次了。
還鬧騰上了,果然還是明曦說的對,那丫頭最近是日子過得太好了,都分不清大小王了。
“叔叔嬸嬸。”
這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讓她無比熟悉的聲音,喬明月隻覺得氣血翻湧,為了不讓別人看出自己的異常,隻能低著腦袋故作傷心抹淚。
季瀾清,上輩子害的喬明月被流民分食的罪魁禍首。
“表哥。”
喬明曦看到季瀾清的出現,語氣裏全是欣喜。
上輩子喬明曦就非常喜歡她這個來投奔的表哥。
這裏是邊城風沙大,男子大多魁梧有力,皮膚也粗糙。
季瀾清則是皮膚白皙,身姿挺拔,算得上是個俊俏的兒郎。
也是個爭氣的早早的就考上了秀才。
為了能讓他好好備考,這才被喬家的族老給送來了喬府,為接下去的秋闈做準備。
喬明曦直接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走到了季瀾清身邊,想要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季瀾清眼神閃爍幾分,隻是微微側身,讓喬明曦沒能抱上自己的手臂。
躲開前還特地看了一眼喬明月。
這些全都落在了喬明曦的眼中,在喬明曦看來,這就是季瀾清愛慕喬明月,拒絕自己。
更是氣的不行。
當即就朝季瀾清告起狀來,
“表哥,你這兩天在溫書,怕是不知道姐姐之前把我推進池子裏的事情,害我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語氣嬌嗔,跺著小腳,任是誰看到了都會覺得喬明曦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季瀾清看著麵色紅潤的喬明曦,還有另一邊麵色憔悴的喬明月。
心裏嗤笑,就喬明月還欺負喬明曦。
他一開始確實更看好喬明曦這個受叔叔嬸嬸寵愛的女兒,也想和她發展一下關係。
自己雖然成了秀才,可是隻有他清楚。這為往上走的路就越難,若是能夠成為喬家的女婿,這日子就可以立刻好過起來。
隻是喬明曦實在是太刁蠻了,比起喬明曦。
喬明月雖然不受寵,名聲也不太好。
但她好拿捏,加上喬家平日裏對她麵子上也都過得去。
季瀾清自然更看好喬明月。
“叔叔嬸嬸,落水那一日我恰巧在,瞧著像是一個意外,怕是二妹妹弄錯了。”
季瀾清想要在喬明月麵前刷好感,但也不打算得罪喬明曦,就選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喬父和喬母對季瀾清這個有出息的子侄還是非常尊重的。
他們確實打著讓自己的女兒頂替喬明月身份的想法。
隻是當時兵荒馬亂的,他們隻知道喬明月的出生很好,但不知道喬明月到底是哪戶人家的孩子?
若是一直找不到喬明月父母,他們還是需要依靠一下這個有出息的子侄。
加上今日的喬明月怪怪的,怕是最近明曦給欺負狠了,這丫頭得捏在手裏,不能讓她怨恨自家。
借坡下驢,他們也就把這件事揭了過去。
喬明曦倒是想繼續鬧,隻是礙於季瀾清在場。
幾次張嘴,最後還是跟在季瀾清身邊離開了,甚至連個眼角餘光都沒有落在喬明月身上。
正因如此喬明月這才全須全尾的離開了。
季瀾清是她可以叫青枝找來的。
她知道季瀾清對自己有意思。
上輩子的自己其實也因為季瀾清多次幫著自己逃脫喬明曦的針對也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而且因為喬明曦對季瀾清的喜歡,喬明月甚至有幾分竊喜。
這是她第一次得到旁人絕對的偏愛。
因為這點小心思,為了避免喬明曦和季瀾清相見,她都不會主動向季瀾清求助。
不過如今嘛,不用白不用。
她巴不得季瀾清和喬明曦鎖死。
前世,喬明月是嫁給了季瀾清。
那個時候喬明曦已經知曉了自己將要頂替的是公主的身份。
對季瀾清自然是不在意了,但是她擔心喬明月的存在以後會威脅到自己。
哪怕喬明月那個時候在邊城裏麵名聲已經臭了,可她還是不放心。
最後直接設計讓自己和季瀾清上了床。
無媒苟合,讓喬明月徹底丟盡了臉麵。
喬父和喬母也借著這個理由,拒絕給喬明月嫁妝。
最後喬明月隻能帶著自己的積蓄嫁了過去。
那個時候喬明月心裏頭委屈,但還是有一份高興的。
畢竟她嫁給了承諾會護她一生的男人。
但不知道的是前路等著自己的是地獄。
隔日喬明曦就找上了喬明月。
“你個小賤人,昨兒個竟然還敢說謊。明明是你把我推下池塘的。你快給跟爹娘說清楚。”
喬明曦怒氣衝衝,手上還拿著一根鞭子。
看到那鞭子,喬明月的瞳孔驟縮。
上輩子喬明曦有一日看到街頭雜耍,覺得耍鞭子很酷。
可是練鞭子也是需要下功夫的,時不時的還需要受傷。
喬明曦哪裏吃得了這個苦,隻是學了個皮毛。
這點功夫在外頭展示沒意思,家裏的丫鬟小廝又都捧著她。
她又想要展示自己的三腳貓功夫,整個喬府也就隻有喬明月這個冤大頭。
喬明月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疼了起來,
“妹妹,姐姐最近剛畫了一副新畫,就當作是給妹妹的賠禮了。”喬明月的聲音輕柔溫婉,恢複自己上輩子的樣子。
當聽聞喬明月提及有一幅新畫問世,喬明曦的雙眸瞬間亮了起來,閃爍著貪婪與算計。
她在琴棋書畫方麵實在是資質平庸,即便耗費了不少心力去學習,也僅僅隻能學到些微末的皮毛,難以登大雅之堂。
而喬明月卻擁有著極高的天資。
想當年,自己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要逃課玩耍,便讓喬明月頂替自己幾日去應付先生的教導。
誰曾想,那位請來的先生明裏暗裏意思就是讓喬明月來當他的徒弟。
事實證明,先生的眼光很好。
喬明月隻是學習了一段時間後,她隨手作的詩作和畫作得到了文人雅士的讚賞。
喬父和喬母自然不願意看到喬明月在詩詞方麵展露才華,他們下令隻允許喬明月專注於作畫。
於是,那些本應屬於喬明月的榮耀與名聲,都被硬生生地安在了喬明曦的身上。
每一次喬明月創作出新的畫作,喬明曦在這小城之中的聲名便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的油脂,愈發滾燙,更上一層樓。
喬明曦一聽到喬明月有了新的畫作,也顧不得教訓喬明月,
“快把畫給我拿來。”
喬明月讓青枝去拿,青枝不情不願,但還是拿了出來。
拿到了畫,喬明曦直接就走了。
“小姐,這畫可是您花了一個月畫出來的,前幾日還特地修改過。怎麼又給二小姐。”
青枝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委屈和憤怒,她實在無法理解自家小姐為何如此輕易地就妥協了。
喬明月看著氣鼓鼓的青枝,微微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所以說我把那畫給了喬明曦,這畫可就成了她的了,上麵又沒有她的名字,寫的可是明公子,不是嗎?”
“是沒有她的名字,可外頭的人都認定二小姐才是明公子啊!”青枝著急地跺了跺腳,眼中滿是不甘。
喬明月輕輕拍了拍青枝的肩膀:“放心吧,青枝,有些事情,很快就會不一樣了。”
她的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盤算,這一次,她絕不會再像上輩子那樣坐以待斃,任由喬明曦和喬父喬母等人將自己的一切都掠奪而去。
明珠蒙塵,上輩子太後原本給自己封號倒是合適。
這可惜最後那明珠還是滾落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