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媽咯咯的笑起來,好一會兒才道:“為難?”
她對我能說出這個詞感到好笑。
“你說我想讓她嫁給有錢人是為難?”
“那怎麼是不為難呢?嫁給你爸那種人不為難是嗎?”
提到我死了不知多少年的爸,她忽然激動起來。
忽地翻身坐起,麵目猙獰的揪住我的頭發,聲音尖利,“我說呢,原來這心還是向著你那個死爹的。”
我爸婚內出軌後,自己卷走家裏所有錢與我媽離婚。
為此我媽恨毒了我爸,連帶著也恨毒了和他相像的我。
兩人離婚時,誰都不想要我。
我看著我媽鐵青的臉色想笑又笑不出來。
從小我和周心心就沒有被正常對待過,我爸媽沒離婚前還能湊合,離婚後就是天差地別。
我爸不想要我,奈何周心心不想跟他,最後他是憋著氣帶我走的。
回家的路上還下著雨,我爸毫無預兆的一巴掌扇到我臉上,我一個趔趄倒坐在泥地裏,鼻血流的滿臉都是。
他仍舊沒有解氣,罵罵咧咧的揪著我的耳朵將我提起來,朝著另一半臉上又是狠狠一巴掌。
我耳朵嗡嗡的聽不到任何聲音。
路上車來車往,他好似一點也沒注意,徑直一腳將我踹到路中央。
飛馳而來的貨車避之不及,還是從我腿上碾過,隻有五歲的我痛的在地上直打滾。
貨車司機車都沒停呼嘯離去,我爸也沒有想攔的意思,他衝著我遙遙吐了一口口水。
“真是條賤命!”
後來還是我奶奶找了板車把我拖回去,她活了大半輩子,最怕的就是被人戳脊梁骨。
她不敢帶我去治腿,也沒錢去,畢竟她還要靠我爸養,隻能偷偷給我用木棍綁著。
我的右腿就那樣跛了。
我爸不順心的時候最喜歡揪著我的頭發扇臉,每隔兩三天我都得頂著一張腫老高的臉去上學,久而久之我就喜提豬頭王的外號。
我奶實在可憐我,說我生了虱子,給我剪成指甲蓋都撮不起來的寸頭。
說起來還真有用,我爸打著不順手就改成用腳踹了。
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我爸死後,我以為跟著我媽就會幸福,可沒想到隻是又到了另一個極端。
思緒飄回,我媽披頭散發的宛如惡鬼。按照經驗,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沉默著任由她發泄才是最好的辦法。
酒精上頭,我媽不管不顧的抄起高跟鞋朝我頭上砸下去,我抱著頭四處閃躲身上還是有幾處沒能幸免。
額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破了個口,血淌了我一臉,我媽看了才停手。
她掐著我的下巴拍好照片後,才善心大發讓我滾進房間反思。
照片是給周心心看的。
果不其然,收到照片的周心心第二天就回了家。看著我的傷口,周心心終於向我媽妥協了,她答應我媽可以先和那個人試試。
我雖然憤怒,但又無能為力,我自己都身處一攤爛泥裏。
收到周心心的求救短信時,我慌了。
我媽竟然直接給周心心下了藥,將她送到了那個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