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大床上,我體內的燥熱一浪高過一浪。
雙頰滾燙似被火烤,渾身痙攣著渴望清涼和力量。
我掙紮著起身,發現自己一絲不掛。
營帳外傳來嗒嗒的馬蹄聲,隨即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給踏雪用最好的草料,別喂它喝井水。”
“是,將軍。”
一隻大手撥開簾子,我與將軍四目相對。
...
他盯著我,有一瞬間的失神。
但片刻後,便眼露凶光,厭惡至極。
眨眼間,冰冷的長刀已經架上我的脖子。
“脫掉。”
他說的是我身上這件滿是補丁的黑披風。
營帳陳設極簡樸,除了它我找不到別的可以蔽體的東西。
“這不是你可以碰的東西,別讓我說第二次。”
漠將軍是雌雄難辨的美。
雖在北地飽經風沙,皮膚粗糙黝黑也蓋不住五官的俊朗英氣。
他年少時曾是我彌國的騎奴。
後被主人誣陷入獄,才逃來宛國,曆經數戰成為大將軍。
軍中傳言他對一女子傾慕不已,奈何至今沒找到她。
或許這件披風就是那女子留給她的,所以縫了又補,不舍得丟棄。
見我遲遲不肯動手,漠將軍一手扯開係帶。
披風沿著我的身體滑落,空氣的涼意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望著他滾動的喉結和壯實的肌肉,我幾乎失去最後的理智。
不能這樣。
漠將軍最厭惡女子投懷送抱。
前世妹妹試圖引誘他,反被他叫來眾將士圍觀。
後來連軍中最低等的雜役也能拉她睡一晚。
我在腰上狠狠一擰,劇痛暫時扼製住奔湧的渴求。
他靜靜地看我一會。
然後收起刀,彎腰撿起披風,小心地掛在架子上。
我正想著如何解釋才能活命時,
他卻脫掉身上的鎧甲,一步步朝我走來。
他張開雙臂,示意我為他寬衣。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和我睡一覺,好擺脫勞役之苦。”
他又抬起我下巴,手沿著鎖骨往下滑。
“不要。”
我握住他的手腕。
他離我很近,呼吸漸漸粗重,原始的欲求如筍尖破土而出。
“確定不要?”
他看著我紅透的臉和顫栗的肩,突然咬住我耳朵。
溫熱的舌尖在耳廓遊走,帶起陣陣酥麻,洪水即將衝破閘門。
不,我決不能屈服。
指甲猛地紮入大腿,我吃痛得倒吸一口氣。
他目光向下,戒備地看著我的動作。
趁這個機會,我退開兩步,跪在他身前。
“將軍的披風有幾處破洞未補,想來是宛國女子技法不精。”
“這披風用的是彌國雙斜織法,奴擅長女紅,可為將軍恢複如初。”
營帳外有兵士求見。
將軍穿戴整齊後,又讓守衛找一身雜役的衣服來,讓我穿上。
“曄華公主,這是你的名字吧?”
“國都亡了,哪還有什麼公主。奴小名阿難。”
我接過他手中的披風,垂首退出營帳。
一抹緋紅的衣角消失在草堆後,留下淡淡的龍涎香氣味。
妹妹最愛緋紅,也最受父皇寵愛。
連一年隻產一盒的龍涎香也舍得賜給她。
亡國前一個月,父皇還大張旗鼓地為她找駙馬。
“聽聞溫瑩公主的嫁妝是十座城池,不知哪位男子有這樣的福氣。”
“再看看先皇後留下的曄華公主,恐怕要獨守空房至死咯。”
北都陷落那天,父皇的人頭被太監割去領賞。
宮中女眷或死或傷,我躲在枯井裏,聽到溫瑩絕望的哭聲,一時心軟將她拉下來。
可是她止不住抽泣,最終引來宛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