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措地把女兒抱在懷裏
她努力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因為被打掉了好幾顆牙,一張嘴傷口就像無底的血窟窿,血滋滋地不停往外冒。
“乖,別說話,聽爸爸的,會沒事的。”我握緊了女兒的手,像在安慰她,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
所幸救護車很快趕到了,一路上我給妻子打了十幾通的電話。
無人回應。
她是整個京市最有名的律師,凡是經她之手的案子,幾乎沒有敗訴過。
這次女兒被人欺負得這樣傷痕累累,我想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有辦法讓那群傷害女兒的人渣送到監獄去繩之以法。
想到這,我輕輕地替女兒擦拭掉淚珠,承諾道:“爸爸媽媽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到醫院後,女兒被推進急救室。
我在走廊坐著,心臟被擔憂緊張害怕還有憤怒的情緒充斥滿。
想起女兒剛剛迷迷糊糊間還拉著我的手不停喊著“媽媽”。
我立刻又給溫迎打去了電話。
這次,她接了。
隻是未等我開口,電話那頭就響起了溫迎的聲音。
她壓低著嗓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煩躁和怒意。
“韓禮,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要隨便打電話影響我的工作!”
“我還有重要的案件要處理,不像你整天那麼閑,混吃等死。”
她憤怒的口吻讓我想起了女兒一歲半那年發了場高燒,那時她大哭著要找媽媽。
我急得手足無措,隻好給溫迎打去了電話。
當天晚上她久違地回了一次回家,一進臥室就把包砸向在嬰兒床上啼哭的女兒。
“韓禮,你知道你今天打擾到我的工作,差點讓我失去一個大客戶嗎?你們兩個討債鬼!!”
從那以後,我就謹記著她的原則,聯係她也隻是簡單發個消息。
從前她事業心重能力強,追逐自己的事業,我都可以理解。
可這次不一樣。
甜甜躺在床上幾近奄奄一息,我想溫迎要是知道甜甜的情況肯定會立刻趕來的。
我張了張嘴,想要告訴她。
“溫迎,甜甜她生病了在醫院。”
妻子卻迅速打斷了我。
“告訴韓甜,別總是裝病博我還有案子,韓禮。”
我趕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她受了很重的傷,現在還在.....”
“韓禮,女兒不懂事,你也跟著說謊是吧?”
她反問完後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深夜,女兒終於脫離危險,被護士推進了病房。
我進去看她時,她渾身插滿了管子,身下套著尿袋。
我去樓下給女兒買了份清淡的粥。
走到拐角時卻看到了溫迎,她穿著高跟鞋跑著,看起來很是著急。
我恍然大悟,原來她隻是嘴硬心軟,終究還是擔心甜甜的。
我怕她找不到病房,剛要朝她招手叫住她。
下一秒,溫迎卻在一個病房前停了下來。
“薇薇,你爸爸忙托阿姨來照顧你。”
聽起來是那麼溫柔,這是溫迎在家時從未有過的語氣。
接下來她直接半跪在地上,耐心地用便簽給坐在椅子上女孩上藥貼創可貼。
“女孩子啊,臉上可不能留疤。”
“溫阿姨,你對我可真好~”
女孩笑著側過頭,頭頂明晃晃的燈直直打下。
在看清她那張臉的一刹那,我的瞳孔不自覺驟縮。
因為她分明就是白日裏那個將甜甜欺負到不成人樣的惡魔。
陸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