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改變發生在大學畢業的那年。
父母車禍逝世。當我得知消息,從國外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蹲在太平間門口哭到幹嘔,裴酌的手突然箍住我的腰。
“小姐現在隻有我了。”
他溫熱的鼻息噴在我耳後,指節發白地掐進我皮肉裏。
七天後葬禮上,我看見他西裝口袋別著父親最愛的鈴蘭。
葬禮結束後,來往的賓客都不經意地看向裴酌,甚至有些自個兒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人往他身上靠。
他並沒有拒絕反而同她們攀談起來,我的怒火一下子爆發。
“啪——”清脆的耳光聲,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裴先生倒是厲害,葬禮都變成你的相親了。”
裴酌在挨了一巴掌之後,並沒有像平常一樣一聲不發,反而他接下來說的話,讓苦苦支撐了幾天的我徹底崩潰。
“小姐,我並沒有,我會一直陪著小姐的,直到查出真相。”
他拉起我扇他的那隻手,放在掌心輕輕摩挲。
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父母出行向來都是謹慎,絕對不可能出車禍的。對,肯定是這樣。”
當時天真的我,並沒有察覺到裴酌神情的不對。
我把他看成我唯一的救贖,唯一的依靠。
我死死地抓住裴酌的手。
“幫我好不好,幫我查出凶手,好不好!”
裴酌並沒有說話,隻是將頭依偎在我的肩膀,默默撫摸我的後背。
父母去世後,隻有裴酌陪在我的身邊。
當時的我並不明白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標號了價格。
就像我並不想明白,就算我曾經欺負了裴酌十年。
他並不介意,在父母過世後,依舊對自己這麼好。
也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麼調查了這麼久父母的死因,竟是沒有任何的線索。
一日午後,傭人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小姐,外麵,有人找你。”
待走到門口,看清來人的那一刻,我的腳步猛地頓住。
鐘叔,曾經孟家的管家。
我盯著他,眼神中滿是複雜。
當時我記得清清楚楚,父母剛去世,鐘叔可是夥同別人跑得最快的!
我還沒有發作時。
鐘鐘叔便跪下了,眼神閃躲。
“小姐,我有苦衷啊。”
我往前逼近一步,目光緊緊鎖住鐘叔。
“苦衷?什麼苦衷能讓你在我們家最艱難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
鐘叔被她逼得往後退了一步,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咬了咬牙,顫抖著聲音說出,一切都是裴酌幹的,是裴酌在她父母的車上做了手腳。
他是被裴酌威脅,要是不離開,他就要對他全家下手。
我把湯勺捏成扭曲的銀蛇時,裴酌正把臉埋在我頸窩蹭。
“昭昭今天心跳好快。”他齒尖咬住我鎖骨處的朱砂痣,"像我們第一次去迪士尼坐過山車那天。”
蟹肉掉在骨瓷碟上濺起猩紅的汁水。
我盯著他襯衫第三顆紐扣——那裏沾著父親葬禮時我哭花的粉底。
“鐘叔說你是殺害我父母的凶手”我聽見自己喉嚨裏擠出的聲音像摔碎的青瓷。
“告訴我,這究竟是不是真的!”
裴酌突然笑出聲。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