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冷麵容與曾經為我抗衡整個科室的實習生不斷重疊。
那時我醫術精湛職位節節高升,眼紅之人誣陷我偷吃回扣。
23歲的實習生沈曼明明怕得渾身發顫,卻還繃直後背在數百人的會議室裏為我大聲辯解。
我們倆一起抱著紙箱走出醫院,坐在馬路邊吃麻辣燙。
她咬著肉丸燙得齜牙咧嘴,拍著胸脯保證。
“師傅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我最討厭那些歪曲事實的人。”
可現在,30歲的沈曼將手指掐出血,語氣極冷。
“視頻是真的,陸行舟對這次醫療事故負主要責任。”
這句回答聲音極輕,卻如千斤重錘砸在我胸口。
她已然變成過去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為了另一個男人,傷害我。
院長失望地離開病房。
“陸主任,你先休息吧,晚點來我辦公室一趟。”
原本擠滿人的房間,不過幾秒,隻剩下我和沈曼無聲沉默。
一時半會。
我不知道是該先質問她為什麼,還是先撕破她和徐思明那層薄紙。
心中無數個疑惑和不甘在對上沈曼平靜如水的眸子後瞬間消失。
她根本就不在意。
我忽然笑了。
“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去陪你的小徒弟吧,這一切都如你所願了。”
她側身靠著牆壁,仰起臉看向窗外,用力眨了幾下眼睛,聲音有些哽咽。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是你逼我的。”
“腫瘤臨床試驗的病人生存率本就極低,即使發生醫療事故醫院也有保險,若你出麵承擔,頂多也就是幾年內不能評職稱。”
她聲音頓了頓,神色複雜地望向我。
“但對思明來說,他的前途就毀了。”
徐思明剛來醫院麵試分數幾近墊底,她卻破格錄取。
每次我發表科研論文,她強迫我作者署名必須加上一無是處的徐思明。
一向討厭出差的她,帶著徐思明積極參加國內各種學術交流。
現在想來,隻是找個正當理由能讓他們倆混在一起。
從那些小護士看徐思明曖昧不清的目光,我多少也明白沈曼為何喜歡他。
徐思明年輕有活力。
而我,長年熬夜手術,眼角布滿細紋,鬢角處甚至已有幾縷白發。
“沈曼,你愛上徐思明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