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防止事態擴大,避免殃及無辜路人。
病人家屬衝我謾罵詛咒,甚至動手扇我耳光,我依然咬著牙朝患者遺像深深鞠躬。
回過頭,我想叫沈曼先回辦公室避避風頭。
卻看見她依偎在徐思明懷中,緊緊握住他的手。
“思明你不必內疚,這些責任本就是陸行舟應該承擔的。”
一旁知曉內情的同事都歎氣咂舌,紛紛替我不值。
明眼人都知道我這般忍氣吞聲到底是為了誰。
見我道歉態度誠懇,病人家屬的情緒才稍稍平複。
徐思明卻突然不服氣大喊一聲。
“病人本就是自願做臨床試驗,簽訂了風險責任書,死了就死了,來醫院鬧什麼!”
這句話瞬間激起病人家屬的滔天怒火。
保安再也攔不住,一群人瘋狂往裏衝。
被推倒的金屬圍欄猛地砸向我,胸口一陣鑽心劇痛,喉間不斷湧出腥鹹血水。
我艱難地抬起頭,費力喊了一聲不遠處的沈曼。
與我呼救聲同時響起的,是徐思明兩聲輕輕咳嗽。
沈曼頓時方寸大亂。
“思明,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她神色焦急拽著毫發無損的徐思明往急診室跑。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渾身是血,幾近昏迷的我。
再醒來時,院長帶著一行人站在我病床邊,神情嚴肅。
“陸主任,你自己看看這個視頻吧。”
畫麵裏,是我在和醫療事故中身亡的病人溝通,還有和沈曼討論治療方案的錄音。
可這些,明顯都經過二次剪輯。
隻有我陳述沈曼治療方案的內容,沒有我反駁警告她的言論。
沈曼低頭避開我的視線,濃密的睫毛覆蓋眼底情緒。
原來,她早就做好萬全準備。
即使我拒絕為徐思明承擔責任,她也能拿出這個視頻將臟水潑向我。
她的一顆心,竟然可以偏私到如此程度。
我深吸幾口氣,冷聲質問。
“沈曼,我最後問你一遍,這個視頻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