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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東方紅 太陽升

謝亭離別處,風景每生愁。客散青天月,山空碧水流。

池花春映日,窗竹夜鳴秋。今古一相接,長歌懷舊遊。

——唐·李白《謝公亭》

20世紀60年代,我國石化科研不斷取得進步,收獲了一批技術成果。如丁烯氧化脫氫製丁二烯、丁二烯聚合製順丁橡膠、懸浮法製聚苯乙烯、溶劑法製聚丙烯、氨氧化法製丙烯腈等等技術。大慶石油化工總廠由單一的煉油生產逐步向綜合利用化工生產方向發展,利用油田氣為原料建成了一套6萬噸合成氨和11萬噸硝酸銨化肥裝置,利用煉油副產品生產丙烯,建成年產5000噸丙烯腈和5000噸腈綸的工業裝置[《中國石油化工發展曆程簡明讀本》,中國石化出版社,2010年12月第一版,43頁。

]。顯然,這是我國曾在蘇聯專家幫助下的蘭州化學工業公司產出合成纖維之後,能在大慶工業化規模生產合成纖維的最新技術成果。

1954年起,全國棉紗、棉布統購統銷,供需關係緊張,9月份實行了憑“布票”限量計劃供應棉布。除農產品糧、油以外,這是工業消費品的第一種民用票證,比“全國通用糧票”發行時間還早上了一年。如北京市定量標準,每人每次發放17尺3寸布票,剛夠成人做一套藍布製服,南方地帶城鎮每人每次隻發7尺4寸布票。

三年自然災害期間,中共中央召開“七千人大會”,重點研究解決群眾“吃、穿、用”的難題。那時,北京市棉花產量較低,伴隨首都人口增長,市領導就把解決“穿”的希望,寄托在發展合成纖維工業上,是我國首次從民生角度,考慮國民經濟戰略部署生產合成纖維的問題。

當時生產化學纖維的路子,有兩條原料路徑,一條是走煤化工的路子,第二條是走石油化工的路子,兩條路徑各有利弊,專家意見一時很難統一。

時劉仁書記到北京焦化廠與技術人員研究煤煉焦的綜合利用問題。結論是:從煤中提取製造化纖的原料,技術上較複雜,且北京焦化廠為供應民用煤氣,生產上已相當緊張了。國際上當時通行的技術,是走石油化工合成纖維的路子。負責北京工業的書記鄭天翔,谘詢其30年代清華大學的校友、時任石油工業部副部長的康世恩。

由此,北京市確定了發展石油化工——合成纖維——解決北京市民“穿衣”路徑的思考。

1966年3月,中共中央批準北京市建設北京煉油廠,規模為100萬噸/年。隨著國家“三線建設”戰略的實施及“文化大革命”運動的展開,1966年5月19日,根據備戰要求,北京市有關部門認為煉油廠廠址選點不符合“靠山、分散、隱蔽”“進山、入洞”和“少占或不占耕地”的選址原則,否定了原選廠址方案。經中央軍委總參謀部、國家建委、石油部、北京市計委和建委等單位實地踏勘、商討後——北京煉油廠廠址定在房山縣周口店公社墳山大隊栗園地區一個狹長的山坳裏。[《中國化工風雲錄》,顧秀蓮主編,中國工人出版社,1996年6月第一版,第236頁。

]

在那北京西南龍骨山下。

麵山住著一戶老北京——趙燕新老漢。

龍骨山下傳說著一個“鳳凰來儀”的故事。清朝雍正八年,不知何年何月的當地人用漢白玉建造了一座石亭,起名“鳳儀亭”,亭中石碑上記載著一個鳳凰來儀的故事:一日,朝陽方升,有鳳凰來儀。足高數尺,尾長丈餘,五彩繽紛,眾鳥拱衛,吉祥萬福。

吉祥鳥的傳說,沒有改變趙燕新祖祖輩輩貧窮生活的景況,倒是這共產黨的天下,一下子“飛駕”來臨了這麼個現代化石油化工聯合工廠,使自己的三個兒子一下子成了新中國的工人。他看到大批大批的鐵家夥齊齊的運到鳳凰亭腳下,張燕新老漢心裏真是樂開了花……

八月北京,天高氣爽。望著這山形地勢的變化,趙老漢時不時到“鳳凰亭”那兒溜達,嘴裏哼著不知老幾輩傳下來的民謠:

貓兒山下三件寶,

肩背筐來刮汗刨,

還有那件破棉襖;

亂石滾滾滿山坡,

吃喝都用毛驢馱,

……

如今工廠建山坡,

鳳凰來儀笑嗬嗬。

“文化大革命”期間,鑒於國際國內形勢的變化,北京東方紅煉廠的建設,在老百姓不知不覺打理自己的日子間,由最初的解決北京市民“穿衣”“化纖生產原料”的方向,逐漸轉了向,改成了以滿足供應首都和華北地區燃油需求為目標了。

到1969年隨著常減壓蒸餾、催化裂化等三套生產裝置相繼投產、生產出合格產品,結束了北京沒有石油化工工業、沒有石油產品的曆史。

1969年9月30日,一輛滿載東方紅煉油廠成品油的彩車開進北京城報喜,實現了廣大建設者向國慶20周年獻禮的目標。

北京東方紅煉油廠的建設,其最大的亮點,是利用國內當時最先進的石油化工科研成果,使中國石油開始走上了自力更生、自行設計、自行安裝、綜合利用石油氣的大型石油化工聯合企業的建設道路。標誌性的工業意義,象征中國石油化工技術的進步,開始擺脫國外石油技術壟斷,具有獨立建設能力的實物成就。

隨著年煉油250萬噸——東方紅煉油廠正式建成,按當時“文革”政治氛圍,其後誕生的石油化工係列工廠就都有了自己“革命化、戰鬥化、紅色化”的稱謂。它們是:

利用煉油碳四餾分丁烯,經氧化脫氫年產1.6萬噸丁二烯,運用丁二烯經聚合反應年產順丁橡膠1.5萬噸的——勝利化工廠;

利用煉油蠟下油經裂解、縮合,年產合成洗滌劑原料烷基苯7600噸的——曙光化工廠;

利用煉油催化裂化幹氣,經部分氧化製合成氣,年產合成氨1.5萬噸、濃硝酸、硝銨肥料等產品的——東風化工廠;

利用煉油重整碳八分離出的乙苯,經脫氫生產苯乙烯再聚合,年產聚苯乙烯1130噸,和運用煉廠副產品丙烯年產聚丙烯5000噸的——向陽化工廠。[《中國石油化工發展曆程簡明讀本》,中國石化出版社,2010年12月第一版,42頁。

]

說到當時“文革”政治氛圍,一些工廠、單位、街道、建築物,都受到“革命化、戰鬥化、紅色化”改名、改姓、改稱謂的影響。在北京“東方紅”煉油廠建成投產命名之後,尾隨其後誕生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後勤部第2348工程指揮部”,在收編“石油工業部湖南煉油廠”這碼子事兒的時候,對其命名曾經還有過一段插曲。

當時2348工程指揮部在討論煉油廠收編方案時,將軍們提到命名時,有領導提議,北京有“東方紅煉油廠”,我們在毛主席家鄉、紅太陽升起的地方搞“三線建設”,“東方紅、太陽升,北京東方紅,韶山太陽升”,那我們就叫它“太陽升煉油廠”好了。不過,在正式命名的文件中,總後勤部還是按解放軍部隊接收移防的傳統,按收編時間順序命名為“第三籌建處”了。

不過,北京(燕山)東方紅煉油廠的建成投產,也給原主張以石油化工技術生產合成纖維,解決首都老百姓“穿衣”問題的領導,胸壘不免橫生了“合成纖維”發展的遺憾。

1969年9月23日,北京市向國務院上報《關於東方紅煉油廠進行石油化工綜合利用的報告》(簡稱:九二三方案)。國務院批準報告,燕化職工奮戰三年,引進日本年產30萬噸乙烯等“四烯”係列裝置,建設年加工原油350萬噸的北京石化城,那是中國石油化工邁向新曆程的後話了,也算圓了北京市民穿“的確良”衣服的美好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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