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裏我會收拾好的。”
和薛雲景戀愛五年,結婚一年,已經讓我養成下意識就道歉的習慣。
護士用紙巾擦拭我發紅的手掌和身上的汙漬。
“哎呀,還收拾什麼呀?這裏是VIP病房,會有專人收拾的。”
她從兜裏拿出一枚戒指遞給我。
“這是剛才那位先生出去時扔的,我想,這應該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我看著靜靜躺在她手心裏的素色指環,心裏又是一疼。
這是我們結婚時的婚戒,我形影不離的隨時戴著,而薛雲景卻是想扔便扔。
我擦掉眼淚,取下自己的那枚,交給小護士。
“現在不重要了,這戒指就當做是弄臟病房的賠禮吧。”
第二天清晨,我訂好了機票,又聯係律師擬了一份離婚協議。
密碼解鎖音突兀的滴滴響起,我抬頭望過去,看見薛雲景從大門進來。
他手上拿著手機,屏幕定格在銀行劃款的短信界麵上。
“你買什麼了?怎麼花這麼多錢?”
我如實回答:“機票。”
“機票?!”
薛雲景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隨即嗤笑著扼住我的下巴。
“林漾,不至於吧?“
”就因為我扯了你一下,你就要離家出走?”
如果是昨天以前的我,在看到薛雲景現在這副模樣早就大哭大鬧了。
而我此刻隻是平靜的看著他。
“薛雲景,我們離婚吧。”
說完後,屋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下巴處的力道不斷加重,像是要把我捏碎一般。
我不自覺的悶哼一聲。
薛雲景猝然鬆手,眼裏血絲密布。
“離婚?你想都不要想!“
”林漾,你現在既沒工作又沒錢,真離開了我,你準備去做什麼?”
“繼續回夜總會陪酒嗎?但你現在的姿色......”
我忍無可忍,顫抖著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為了還清父親的賭債,我曾經在夜總會賣過酒。
也是在那段時間認識了薛雲景。
那個時候他不僅替我攔下揩油的客人,還替父親還清了賭債。
他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他說會永遠愛我,隻愛我一個。
可不過六年的時間,他就和我的妹妹暗中苟合。
薛雲景隻是愣了幾秒,猛地掐住我的脖頸,將我壓倒在揉軟的地毯上。
“林漾,我真是給你臉了。”
他漆黑的眸子陰鷲的盯著我。
“我們的關係從來都不是你說了算,你想離婚?”
“我、偏、不、離。”
我想問他為什麼,但喉中的酸澀讓我一時說不出話。
薛雲景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阿景哥哥,你還沒有拿到文件嗎?上班都要遲到了哎。”
林瑤抱怨的聲音透過聽筒在安靜的室內顯得異常清晰。
“抱歉,”薛雲景粗粗喘氣,“我馬上下來。”
他去書房拿了一份文件,看也不看地上狼狽坐著的我。
著急經過餐桌時,薛雲景不小心碰倒上麵擺著的陶瓷娃娃。
陶瓷娃娃頓時四分五裂。
他煩躁的用皮鞋踢走一塊碎片,不耐煩的說:
“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喜歡這些小孩子的東西?”
說完大步跨過這些碎片,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個陶瓷娃娃是和薛雲景戀愛時,他陪我在夜市上套圈得來的獎品。
當時他握著我的手,真誠又帶著羞怯的對我說:
“漾漾,以後我要是工作忙,沒時間陪你吃飯,就讓它代替我陪著你,好不好?”
可他現在已經全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