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久,鬱初微才恢複了些力氣。
她深夜才到家,把今天拿到的錢依樣放進櫃子。
裏麵存著幾百萬,都是這一年裏梁慕凡報複她的報酬。
她打算在離世前全部捐給慈善基金會。
收拾好之後,心口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像有蟲子在啃食一樣。
鬱初微連忙吃了一把藥。
許是因為酒精,病痛絲毫沒有得到減緩。
她沒有辦法,隻能死死抓住被汗水浸濕的床單,指甲都折斷了,一片血肉模糊。
腦子裏昏昏沉沉的,剛睡上幾分鐘又會又被痛醒。
半夢半醒間,她做了很多夢。
夢裏,梁慕凡會包下整個迪士尼,為她徹夜不眠地燃放煙火,隻為了慶祝他們在一起的百天紀念日。
他會在別的男生都給女朋友織小毯子時,也會從0學起,一針針勾出獨屬於他的心意。
他會載著她去蒼山洱海,在日照金山下,溫柔地在她唇角邊落下輕吻……
那時候,他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望向她的眼神裏,還帶著說不盡地深沉愛意。
隻可惜,一切都是過去式了。
夢醒來後,鬱初微看著濕透的枕頭。
一個人在寂靜的長夜裏,久坐無言。
第二天,因為請假申請被駁回,鬱初微隻能撐著還在疼痛的身體去上班。
剛到公司,她就被叫進了辦公室。
一推開門,她就看見梁慕凡攬著沈靜笙的腰,耳鬢廝磨。
兩個人像沒有發現有人進來了一樣,還在熱切親吻著。
鬱初微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手指蜷縮成一團。
她心裏好像被什麼壓住了一樣,裏麵傷痕累累,遍體淩傷。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親吻才終於停下來。
梁慕凡把人抱在懷裏,輕輕揉著沈靜笙的腿,聲音比春風還要輕柔。
“阿笙這次學乖了,會換氣了。”
沈靜笙緋紅著臉打了他一下,語氣裏滿是羞澀:“你都教了我這麼多次,我還能沒有長進嗎?”
梁慕凡輕笑了一聲,俯下身替她把落下的鞋穿好,整理好揉皺的裙邊。
隨後,他摟著她站起來,視線這才移到門口一聲不吭的鬱初微身上,語氣又恢複了冷冽。
“阿笙想去跳傘,想要一個人陪著,你正合適。”
梁慕凡明明知道,她最是恐高。
更何況如今她用著人工心臟,玩這種極限運動,和找死無異。
鬱初微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未發一言。
見她不說話,梁慕凡拿出一遝錢摔在她身上,眼裏飛快地閃過複雜情緒。
“怎麼,不肯?”
鬱初微又露出那個標準的笑容,俯下身撿起錢放進包裏。
“怎麼會?跳一次傘就能拿到這麼多錢,是我賺了。”
聽到這,梁慕凡臉上的表情越發冷淡,牽著沈靜笙就先行離開了。
等上了飛機,一萬英尺高空下,萬事萬物都變得無比渺小。
艙門打開,鬱初微強撐著自己站立,凜冽的風吹進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一旁的沈靜笙看到這個距離,也嚇得直往梁慕凡懷裏躲,眼眶都紅了。
“慕凡,我怕,不想跳了。”
梁慕凡不動聲色地瞥了嚇得臉色慘白的鬱初微一眼,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竟然鬆了一口氣。
“好,那就不跳了,我們下去。”
聽到這句話,鬱初微立刻抬手,準備解開身上的降落傘。
可下一秒,沈靜笙卻再次開了口:“我不跳,但是我想看她跳!慕凡,你親手把她推下去,好不好?”
一時間,鬱初微和梁慕凡,齊齊怔在原地。
沈靜笙抱著他的手撒著嬌:“我知道你們的過去,也看過你以前和她在一起時,陷得有多深。雖然現在你們分開了,你也告訴過我很多次,你心裏隻有我一個人。但我今天還是要你再證明一次。”
“你把她推下去,我就徹底相信,你已經不愛她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