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焰的生活開始重新步入正軌。
奇怪的是,南楓和謝夫人再也沒來找茬,好似對他放鬆了警惕。
謝嶠為了補償祁焰,親自挑選了幾個劇本,出資讓他當男主角。
不是豎屏短劇,不是名不見經傳的小網劇,而是知名導演的古裝大戲。
祁焰望著劇本陷入了沉思,最終選了一個很出彩的反派小角色。
謝嶠當他的墊腳石,送他資源人脈,讓他穩穩地踩在自己的背上,慢慢往上爬。
可她對他越好,他的心中越發的不安。
結束拍戲勞累的一周後,祁焰的嘔吐開始顯現,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他將上次的診斷證明翻了出來,打算對謝嶠坦白。
女人正在陽台處打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她敷衍地應聲答應了。
“南楓喜歡歐洲婚禮,那就讓他自己去選,費用我來出。”
“行吧,我親自過去。”
一牆之隔,祁焰瞬間手腳冰涼,他慌忙地將手中的兩張紙撕碎扔進垃圾桶。
謝嶠進來的時候,就見男人紅腫著雙眼,低頭一言不發。
她湊過去,吻了吻他的發頂,“怎麼了?誰又給你氣受了?”
祁焰偏了偏身子,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兩個月,我隻等你兩個月。”
女人笑著起身,“明天我要去歐洲出差,回來給你帶好東西。”
祁焰直直盯著她,啟唇隨口問了一句,“去歐洲做什麼?”
“當然是出差,小焰,隻有我努力工作,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
謝嶠還是走了,偌大的房子驟然冷清了下來。
晚上,他睡得極其不安穩,渾身冒著冷汗,點點在門外拚命撓門。
直到鼻子裏嗅到東西的燒焦氣味,祁焰瞬間清醒,猛地坐起身。
映入眼簾的是被點燃的窗簾和帷幔,火勢正在一點一點蔓延。
祁焰急忙打開門,將點點抱在懷中,眼睜睜看著火苗從廚房到臥室,一發不可收拾。
他渾身僵硬,樓梯拐角的滅火器竟然也是壞的,往常在家的保姆此刻也消失了。
情急之下,祁焰打完滅火電話,在煙霧中捂著口鼻呼叫了謝嶠。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人接起,祁焰咳嗽著開口,“家裏著火了,咳咳咳......”
電話那頭的人開口了,不是謝嶠,而是南楓。
男人操著慢吞吞的口吻,明知故問道,“祁先生,你不知道嗎?”
“嶠嶠姐陪我來歐洲試婚紗了,都怪結婚的事情太繁瑣了。”
“哦,對了,她現在正在試衣間換婚紗,你有什麼事情嗎?”
點點呼吸不暢,在他的懷中慢慢沒了氣息,祁焰心急如焚,淚水洶湧而出。
“你讓她接電話!”
南楓抿唇一笑,薄薄的唇線抿出一道嘲諷的弧度,“怕是不能呢。”
“嶠嶠說了,一些不重要的人和事就沒必要通知她了。”
“祁先生,祝你好運哦。”
電話瞬間被掐斷,傳來一陣嘟嘟的聲響。
祁焰心如死灰,在漫天大火中蜷縮著自己的身體,淚珠不斷揮發在空氣中。
失去意識之前,他終於看到消防人員破門而入。
清醒過來時,醫院消毒水的氣味湧入鼻腔。
祁焰緩緩睜開眼,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崔行舟。
男人穿著白大褂,眉眼清雋,看到他的第一眼有些愣神。
祁焰吞咽了一下幹澀的喉嚨,緊張地問道,“那隻小狗呢?它還好嗎?”
崔行舟點點頭,“被送來的時候已經吸入太多濃煙,搶救回來了,但需要靜養。”
“不要擔心,目前都很健康,住院觀察幾天,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臨走之前,他們互相告知了姓名,崔行舟看他的目光總是出神,忍不住開口。
“祁先生是哪裏人?家中有幾口人?”
祁焰一愣,“南城人,父母在老家,還有個弟弟。”
崔行舟的神情透著幾分落寞,“那,我以後可以經常來看你嗎?”
“祁先生不要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你跟我的弟弟長得很像,我想如果他像你這樣大,可能也是這個樣子吧。”
北城崔家,世代簪纓,往上數三代都飄著紅,這一輩子孫更是能者居多。
祁焰沒多想,禮貌地表達了自己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