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時間匆匆，幾天過去。

曹爽這幾天在神兵營的日子過得頗為滋潤，炸藥的製作雖不順利，但總算邁出了第一步。

張鐵牛等鐵匠也對他心服口服。

然而，好景不長。

第二天一大早，曹爽巡視營地時卻發現鐵匠們的進度明顯放緩。

幾個鐵匠甚至滿臉疲憊，眼下青黑，敲打著鐵塊的動作有氣無力。

曹爽皺了皺眉，招呼張鐵牛過來問道。

“鐵牛，這炸藥的進度怎麼突然慢下來了？”

張鐵牛低頭搓了搓手，支支吾吾道。

“世子......這個......主要是兄弟們昨晚加班加點在趕製刀劍，實在沒精力弄炸藥了......”

“刀劍？”

曹爽一愣。

“如今也沒聽說打仗，為何突然忙起刀劍來了？”

張鐵牛咬牙哼了一聲，眼中滿是憤懣。

“這還不是那個都指揮使張坤的命令！

他非要兄弟們優先完成三百柄長刀和兩百柄彎刀的軍令，還催得急得很！

我頂了兩句嘴，就被他抽了五鞭子，差點沒把老命送了！”

曹爽聽罷，眉頭緊皺，心裏頓時泛起了波瀾。

他早就聽說這個張坤是曹雯的人。

如今曹雯被貶死囚營，他竟然還敢在神兵營裏作威作福。

這是明擺著不給他曹爽這個世子麵子啊！

更讓曹爽起疑的是，眼下天下雖亂，但淵遠王府掌控的璿淵軍並未受到太多波及。

神兵營向來為璿淵軍提供軍械，平日任務並不繁重。

這張坤為何突然如此急切地要求打造兵器？

是未雨綢繆，還是另有企圖？

曹爽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冷聲道。

“他人在哪裏？”

張鐵牛壓低聲音回道。

“聽說這會兒在他營帳喝酒呢，和一幫人正侃得熱火朝天！”

曹爽點了點頭，沒再多問，直接帶著幾名親衛向張坤的營帳走去。

剛到門口，便聽見裏麵傳來陣陣笑聲，還有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

“曹雯郡王待我們不薄，可惜如今被貶，換了個隻會玩女人的紈絝子弟來管我們！”

“真是倒了血黴啊！”

這是張坤的聲音。

“坤哥，您這話說得對極了！

那曹爽除了仗著自己是世子，還能幹什麼？

指揮打仗？

嗬，怕是連一柄刀都拿不穩吧！”

另一人附和道，聲音裏滿是嘲諷。

張坤拍案大笑。

“就是！

我張坤這些年跟過多少將領，哪一個不是運籌帷幄，指揮若定的？

這曹爽不過是個R臭未幹的毛頭小子，憑什麼統領神兵營？

老子才不把他放在眼裏！”

聽到這裏，曹爽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他冷哼一聲，抬腳踢開了營帳的大門。

“轟！”

一聲巨響，讓裏麵正喝得酣暢的張坤一行人嚇了一跳，紛紛扭頭看向門口。

隻見曹爽負手而立，眼神冰冷地掃過帳內眾人。

“張都指揮使，喝得很高興啊！”

曹爽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張坤楞了一下，隨即恢複了鎮定。

他冷笑著站起身，端起酒杯道。

“原來是世子殿下光臨，有失遠迎啊。

不知世子今日造訪，有何指教？”

曹爽緩緩走進營帳，一把奪過張坤手中的酒杯，隨手倒在地上，目光如刀般盯著他。

“張坤，我問你，這幾天是誰下令讓鐵匠們停了我的任務，優先打造刀劍的？”

張坤見狀，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冷靜。

他抱了抱拳，語氣敷衍道。

“世子，這乃是軍中常規事務。

最近各地局勢緊張，我不過是未雨綢繆，提前備好武器罷了！”

“未雨綢繆？”

曹爽冷笑。

“可據我所知，璿淵軍的刀劍早在上月便補充齊全，眼下也無征戰任務。

你急著造這麼多兵器，是要準備送給誰呢？”

張坤被問得一時語塞，但片刻後又強硬道。

“世子，這神兵營雖由您統領，但軍械調度乃是我的職責！

我做事問心無愧，若世子覺得不妥，大可上報淵遠王評斷！”

曹爽冷冷一笑，目光從張坤的臉上移開，掃向周圍那些唯唯諾諾的屬下。

他的聲音驟然提高。

“諸位，可有誰能告訴我，為何神兵營的都指揮使，不僅擅自調度軍械，還敢當眾貶低本世子，侮辱淵遠王的威名？”

曹爽語氣冷厲，最後一句話猶如沉重的巨石砸入湖麵，瞬間讓整個營帳裏的人噤若寒蟬。

張坤的屬下一個個低垂著頭，臉色僵硬，沒人敢正眼看向曹爽，更別提開口作答。

張坤見狀，心中雖然有些發虛，但仍勉強擠出一絲冷笑。

“世子，這話說得可就重了！

我張坤在軍中效命多年，盡忠職守，從無異心。

屬下兄弟們也都是打過無數惡仗的功臣，怎麼會對世子不敬呢？

至於營中閑談，不過是些粗人發泄苦悶的玩笑話，世子又何必當真？”

“玩笑話？”

曹爽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張坤，都指揮使之職，職責是管理神兵營的一切事務，確保軍備完善，裝備精良。

可你卻擅自調度資源，罔顧優先級，導致軍備工作進度受阻，還敢在背後散布汙蔑我曹家的流言蜚語......

這些，你一句‘玩笑話’就能揭過？”

張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本以為曹爽隻是個紈絝子弟，不會認真查問神兵營的事務。

可現在看來，這位世子遠比他想象的要難纏。

他強壓心頭的怒氣，沉聲道。

“世子，您是神兵營的統領，自然說什麼都對。

但張某人問心無愧，行事皆是為了軍中大局，不敢有絲毫私心。

若世子真.覺得我有過錯，盡管讓人來查就是了！”

“查？”

曹爽冷笑了一聲。

“張坤，你還真當我不敢查？

從你接管神兵營開始，每一份物資的去向、每一件裝備的流出，我都可以一一清點。

若你有一絲差池，別怪我不念舊情！”

聽到這番話，張坤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他本以為可以用強硬的態度搪塞過去，但曹爽的步步緊逼的態度讓他感到心中發寒。

他知道自己這些年在神兵營中做了不少私下交易....

很多事情一旦被查出來，別說他的都指揮使職位，恐怕連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