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交代的地方位於市區有將近五六百公裏,具體在什麼位置我也不大清楚,隻看到左下角寫著“五台山”三個大字。
手裏的紙張隨著時間的推移顯得破舊不堪,上頭用紅點圈出來的地方根本沒有特殊標記,要想找到確切位置還是一大難題。
回想當時,我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顛沛流離,一路上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群,最後來到了峰市,這座城市算不上繁華但也很熱鬧,所以便留了下來。
也不知道爺爺是真的預見未來,還是早有準備,給我留下的紙條居然排上了用場,而且從這裏出發去五台山還挺近,算算不過是一天的路程。
我坐了客車到縣上然後倒出租車再倒毛驢車,眼前逐漸清晰的大山,綠油油的山坡下一大片茂盛的樹林頓時讓人心曠神怡。
下了車,幾戶用草和水泥糊起來的小平房方方正正的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小村子,周圍又被人踩出來的土路蔓延到我剛剛坐車來的公路上,村子裏冒著徐徐炊煙。
村子門口似乎什麼交通工具都沒有看見,隻有一個毛驢車停在這裏,毛驢車後頭坐了個老大爺,穿著灰色的小棉衣,兩個手插在袖子裏抱在胸前,留著一撮小胡子。
看到我下車,他兩眼一眯往這個方向瞅過來,喊道:“哎!小夥子,看著你不像村裏的人,你去哪裏呀?”
“大爺,我去五台山!”
我把手中的地圖拿給他看了一眼,大爺琢磨了半天,然後把地圖還給我,說了句:“上車吧!二十!”
老大爺走了將近快半個小時的路程,終於拽了拽手中的麻繩,隻見那毛驢打了個噴嚏,很不情願甩著蹄子停下來。
“小兄弟,這裏就是五台山!”
我從後頭的木板子上跳下來,將口袋中褶皺的二十塊錢給老大爺,然後背著雙肩包準備進去。
沒走幾步,老大爺忽然在身後叫住了我:“小夥子,你一個人注意點,這山裏頭晚上經常有狼叫聲,可怕著嘞!”
狼叫?我納悶了,從來隻聽說過北方的草原上有狼,這深山老林的怎麼可能有狼存在,不過老大爺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我謝過他的好意,繼續趕路。
一進樹林,身旁的樹幹粗的像個石柱子,直衝上天,能有個六層樓的高度,密密麻麻的枝葉四下散開,陽光從上頭穿透下來形成了一道道金黃色的小點,腳下踩著哢哢作響的樹葉,隻覺得十分涼爽。
坐了大半天的車,我這會兒是又困又累,在樹林裏漫無目地的走了很久都沒有看到紙上所說的什麼紅色的樹幹,我都懷疑是不是爺爺記錯了。
天色很快便陰沉下來,落日的餘暉順著西邊的天際隱匿下去,黑夜襲來。
我心想今天估計是找不到了,天黑以後樹林裏一下子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看不出一米遠,況且還有不少蟲子的叫聲在耳畔環繞。
尋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我拿出包裏帶的電筒打開,白色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周身的事物,我準備搭個帳篷湊活一晚,明天繼續。
誰知道帳篷才放在地上,身後的林子裏傳來哢哢兩聲。
聽著像腳步聲又不太確定,我扭頭看過去,林子深處什麼東西都沒有,估計是幻聽了吧!我安慰自己。
轉過身,眼前忽然間出現一頭狼,清晰可見,還是放大式的。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逗我玩呢!這輩子頭一遭看到如此活靈活現的狼居然是在這裏,很可能頃刻間就命不久矣,老天爺對我會不會太虧了點。
那頭狼豎著耳朵,泛有藍光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深不見底,仿佛在盯著碗裏的獵物,灰白相見的絨毛下尖銳的牙齒時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抖動著,距離我隻有不到一個胳膊的距離。
此刻我渾身上下都是冷汗,抓著帳篷的雙手根本不敢輕舉妄動,我如果動一下,隨時都會被這頭狼撕扯成碎渣。
這時,狼身後的一片黑暗中走出一個身穿破布衣裳,臉上用畫著紅色符文的女生,她左手拿著弓箭,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的穿著,質問道:“你是誰!”
我不知所措的瞪大了眼睛,看看狼,再看看女生,乖乖!這狼守在我跟前,我動都不能動,哪裏還敢張口說話。
很快女生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吹了個口哨,剛才對我怒視凶凶的狼舔了舔鼻子,很乖巧的繞到她身後。
“那個,你別害怕,我是過來找人的,隻是天色已晚,所以才借住一夜!”我嘿嘿一笑,解釋。
“找人?你找誰?”女生似乎對我說的人很感興趣,繼續追問。
“嗯。我叫張承東,是我爺爺讓我過來找一個人,住在有紅色大樹的附近!”
聽我說完,女生眼中露出不可思議地神情:“你是張家人?”
“對對對!”我忙點頭。
過了好久,女生才緩緩說出一句話:“你跟我來吧!”
我收拾好行囊,尾隨在女生和那頭狼的後頭,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地,因為我現在還沒有對這頭狼放下防備,我生怕它一個扭頭咬在我的小腿上,這都是最好的打算。
繞著樹林走了很久很久,我也不知道是多久,往哪個方向。
終於,眼前出現了一刻深紅色的樹幹,那棵大樹看起來比我見過的樹幹都要粗,彎曲的枝葉蔓延成一個像是雨傘般的形狀,就連落下來的樹葉都是深紅色的,不僅讓我感歎世界的神奇。
她推開木屋的門,說道:“你今晚住這裏吧!有什麼事情明天一早再說!”
“好的好的!”我此刻無比的乖巧,抱著行囊進去。
屋子周圍都是用木頭搭建出來的,裏頭放著一張床,雖然不怎麼舒服,至少比我在外頭的樹林裏過夜要強的多。
這一夜我睡得十分踏實,睜眼外頭的陽光已經透過木屋的縫隙照了進來,我看了眼手機,奶奶的,居然已經快兩點了,我一個機靈從床上坐起來趕緊往門外跑。
隻見那個女生蹲坐在門口的地上,她麵前放了一口鍋,裏頭煮著黑乎乎的液體,手自然也沒有停下,還在不斷把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往裏放,像是在熬製某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