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苓安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隻覺得醒來時,嗓子裏火燒火燎般難受。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腿,甚至腰部都裹著厚厚的紗布,動彈不得,一動就針紮般劇痛。
護士剛巧進來換藥,看見她的動作連忙阻止:“葉小姐先別動!你燙傷太嚴重了,好在送醫院送得快,不然就算手術了也會留疤!不過別擔心,已經植了皮,現在就是會比較痛,還好你這身白嫩的皮膚是保住了。”
葉苓安身上劇痛,心裏更是冰寒徹骨。
蘇欣欣故意掀翻桌子的動作她仍曆曆在目。
那個女人,是真的奔著毀了她來的。
她低估了人性的貪婪,更沒想到有的人能惡毒到這個地步。
一陣烈過一陣的劇痛讓她呼吸加重,她閉上眼睛,感覺渾身力氣都在流失。
護士換完藥,又說:“送你來的兩個帥哥剛剛被醫生叫走,要不要叫他們進來?你們感情真好,見你昏迷,他們倆簡直快急瘋了,紅著眼睛守在你床前怎麼也不肯離開,有一個還哭了!要不是醫生說要囑咐他們一些事,他們恐怕現在還蹲在這裏。我去叫他們吧,他們知道你醒了,肯定特別開心!”
葉苓安急忙出聲:“不用!”
她一絲一毫也不想見到他們倆。
她話音剛落,門口的兩人就快步衝進來。
兩人眼睛都還紅著,眼角似乎還掛著淚光,看到葉苓安的那一刻,立刻布滿了心疼。
紛紛哽咽著,想碰又不敢碰地站在離葉苓安很近的地方,聲音裏都帶著顫抖。
“苓安,是不是很痛?都怪我們,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
葉苓安還沒說話,季林琛立馬又說:
“苓安,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欣欣她不是故意的,看到你被燙傷,她心裏比你還難受。她哭得很傷心,但不敢過來跟你道歉,你原諒她好不好?”
葉苓安隻覺得心口涼了個徹底:“她難受,她哭得傷心,是我害得嗎?”
“苓安,你誤會了,欣欣她還小,受不起這樣的罪名,你到時候澄清一下,說隻是誤傷,這樣皆大歡喜。”
隻是誤傷,皆大歡喜?
葉苓安心裏突突直跳:“不必了,你讓她過來,我也潑她一次,我們互不相欠!”
說完,她閉上眼睛,不再看他們。
盛景州皺起眉頭,隱隱不悅,盡量壓製著說:“苓安,你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欣欣真的很愧疚。”
葉苓安苓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湧起深深的無力感和憤恨:“你心疼她愧疚,就去陪她,賴在我這裏做什麼!”
她的聲音裏都是冷漠和抗拒。
季林琛和盛景州無奈地看著,暗暗歎氣。
他們清楚,這種時候說再多都沒用,還是等她氣消了再說。
盛景州輕輕地把她的杯子拉上去一點:“苓安,你乖一點,我讓國內最好的醫生給你會診了,你很快就會好的。”
季林琛也安慰著:“我幫你請了高級護工,她會好好照顧你的,我們也會每天來看你。”
兩人有些疲憊地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葉苓安,轉身走出病房。
等他們一走,葉苓安再也忍受不住劇痛,咬著牙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麻藥早就失效了,疼痛越來越嚴重,她覺得每一次呼吸都像裹著刀片在一寸一寸淩遲她的肉體。
直到病房再沒有別人,她的委屈和難過才徹底展露出來。
她癱在床上苦苦捱著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收到消息的葉家哥哥終於趕來。
葉家父母幾年前定居國外,國內隻有哥哥在。
葉慈航見到妹妹的那一刻,差點沒控製住情緒,他寶貝著長大的妹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
“苓安,疼不疼?”
聽到哥哥的話,葉苓安洶湧的情緒徹底使用。
“哥哥......”
所有的委屈上湧,她哭得不能自已:
“我好疼啊......”
葉慈航小心地抱著妹妹,心疼得眼眶立馬紅了,等妹妹情緒稍微穩定,他皺著眉頭冷冷地說:“苓安,哥哥已經查清楚了,蘇欣欣故意傷人,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葉苓安安心地靠著哥哥,自從哥哥在外麵經商,他們見麵的時間很少,況且又有季林琛和盛景州一刻不停地霸占她的生活,她以為她跟哥哥已經生疏了。
但親情就是這樣,無論隔著怎樣的時空,那種安全感是什麼都無法取代的。
葉慈航把助理留在醫院,自己馬不停蹄地又去忙了。
葉苓安卻安定下來,覺得換藥的時候都沒那麼難熬了。
不過病房裏沒有安靜很久,到了晚上,有人被助理攔在門外。
她吵吵嚷嚷地哭鬧,大聲喊著葉苓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