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像絕大多數捉奸在床的妻子那樣衝進去邊大罵老公不忠,邊撕扯小三頭發,怒扇她耳光。
畢竟今天是寶兒生日,這或許是我陪她過的最後一個生日,我不想讓這種肮臟事毀了它。
今天一定要過的完美才好。
這樣才能給寶兒留有與我的美好回憶。
我好怕自己走了她就忘了我。
呆愣片刻,我安靜轉身,輕手輕腳走出家門。
蹲在樓梯間,我蜷縮在角落。用力咬著手背,盡力掩蓋自己的嗚咽,鮮血從齒縫中滲出。
前一刻我還在擔心走後張青會悲痛欲絕,打算立遺囑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他和寶兒,後一秒就看到如此齷齪的一幕。
老天爺真是諷刺。
彼時驟然發現丈夫和閨蜜出軌的憤怒,屈辱,心痛都在想到我那不足一年的壽命中偃旗息鼓,化為滂沱的眼淚沾滿整個麵龐。
踉踉蹌蹌坐進車裏,我努力深呼吸平複衝擊,但突如其來的電話卻將我推入深淵,萬劫不複。
“你好,請問是張寶兒的親屬嗎?這裏是中心醫院。張寶兒車禍正在我院搶救,請馬上來醫院。”
我顧不上驗證電話的真偽,發動油門飛車趕往醫院。
手術室門前,靠牆跌坐著寶兒就讀幼兒園的門衛保安和老師。
突然,護士從手術室衝出大喊:“張寶兒的家屬在嗎?孩子大出血,爸爸媽媽誰是AB型rh陰性血,趕緊跟我來輸血。”
我撲身上前,抓緊護士的手:“我是寶兒媽媽,他爸爸是rh陰性血!他馬上就到,求你們一定要救救寶兒。”
顫抖的拿出手機,我按下專屬張青的快捷1號鍵。
“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一遍一遍按下手機,對麵一遍一遍傳來冰冷的聲音。
我急的用頭撞牆,祈禱對麵是張青的聲音。
護士出來催了好幾遍,張青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手機提示電量不足5%。
我開始不停地給張青發微信語音。
“阿青,寶兒在中心醫院搶救,你快來”。
“求求你快來救救寶兒。”
“快點來。”
......
手術室門口燈滅了,寶兒身覆白布被推出手術室。
我撕扯著從手術室出來的醫生的白大褂,跪在地上抱死他的腿,瘋狂磕頭哀求。
“醫生,求你再救救她,求求你,她才五歲,求求你不要放棄…”
血流進眼睛裏猩紅一片。
換來的隻有“節哀順變”四個字。
蒼白無力而又讓人痛徹心扉。
我呐喊、撒潑、威脅。
用盡一切能用的辦法,但都是徒勞,都無法改變這個既定事實。
我剛滿5歲的寶兒——死了,死在了她生日當天。
匆匆趕來的張青和林瑤衣衫淩亂,滿目慌張。
他們聯合將我從地上拖起,張青緊緊將我擁入懷中。
我死命拖著寶兒的床不肯放手。
上前阻止的張青被我又撕又咬、瘋狂捶擊。
我放聲質問他:“去哪兒了?為什麼現在才來?”
怒斥他:“你知不知道寶兒等著你救命!你卻不在!明明可以救的!”
他隻是緊箍我顫抖著身軀默默流淚。
狠狠掌摑向他的臉,我嘶聲怒吼:“寶兒沒有了!我們都該死!”
聲嘶力竭後,我倒頭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