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其實我......”
“對不起。”
“什麼?”
“我說,沈淮川,對不起。是我不識好歹,枉費了你的好意。”
淚珠不受控製,一大滴一大滴地砸了下來,洇濕了他的外套。我胡亂地去擦,卻發現怎麼也止不住。
“你可別訛我啊,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怎麼著你了。”
沈淮川一邊嘴上嘲諷一邊用粗糲的手掌輕輕地擦著我的眼淚,刮的我的臉生疼。
“有點疼。”
“疼你就受著,臉哭得真是醜死了。”
嘴上不饒人,可擦臉的手還是默默換成了手背。
【是我手勁太大了嗎?怎麼會疼呢?】
【下次一定要小心點,不對!沒有下次,絕對不能再讓她哭了。】
即使我已經接受了“我能聽到沈淮川心聲”的這個奇幻現實,
但看著麵前這張不耐煩的臉,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這真是他能想出來的話?
大堂裏,慶功宴早已經開始。杜潯一身西裝,意氣風發地站在上麵:
“在這裏,我要鄭重感謝一下我的老婆許妍。盡管她今天沒有到場,可我知道,現在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沒有我老婆在在零下幾十度的雪峰將睡袋讓給我,我根本活不到現在。”
“今天,我杜潯在此鄭重宣誓,此生摯愛唯我老婆許妍一人,我們也馬上就要結婚了。”
一封封親手製作的喜帖被杜潯遞到了每個人的手裏,大家都笑著恭喜,還有共同的好友在微信向我表達著祝福:
“妍妍,你不知道杜潯今天有多帥,簡直人夫感十足。”
“他對你的表白我都要感動哭了,我一路看著你們兩個走過這6年,終於等到了要結婚的這一天。到時候我一定要當伴娘!”
“你們的喜帖也好別致哦,封麵是什麼花?”
是,格桑花。
是他求婚當天,在西藏一朵一朵采下的格桑花。
那年的經幡隨風尚搖,福澤大地,經文慈頌,虔誠萬千。
杜潯單膝下跪,臉上緋紅,澄澈的眼中倒映的隻有我一人:
“許妍,你願意嫁給我嗎?”
日照金山,刻滿符文的轉經筒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下鍍滿神性的光輝。
“我願意,我願意!”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他終究還是背叛了納木錯的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