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京冷冷地看著江堯之,“就算你要死,和我有什麼關係?”
林若寒卻厲聲嗬斥道,“阿澤!你怎麼這麼狠心,他可是你弟弟!”
他強壯鎮定地看向自己的妻子,“最後再問你一遍,你能不能和他斷絕關係!”
“嘭!嘭——”
江堯之又連續朝著大門撞了兩下,磕破腦袋的血沾在門上,江澤京隻覺得晦氣。
可還不等他反應,林若寒卻回過身去,猛地把江堯之抱進自己懷裏。
“堯之,你別這樣傷害自己,我心疼......”
江母也走了出來,她滿眼心疼地看著江堯之,“堯之,任何事都能好好商量......”
江父更是氣得胡子都在顫抖,他伸手指向江澤京,“你要把你弟弟逼死你才滿意嗎?”
江澤京斬釘截鐵地說道,“是,隻有他死,我才滿意!”
江堯之一下哭出聲來,“爸,媽,對不起,我沒想到哥竟然會這麼恨我,我這就走!”
他掙脫林若寒的懷抱,猛地站起身來。
江父卻一把將他攔下,“該走的是他!”
江父指著江澤京,眼中隻剩怨恨,“滾!我以後沒你這個兒子!”
這話,江澤京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
以前隻要是江堯之想要的東西,他就必須讓給他。
可是江澤京也是有骨氣的,有時,不管說什麼,他也不肯相讓。
這種時候,江父江母總會站出來,用斷絕關係來讓他服軟,而每一次,江澤京都會為了保全親情而退讓。
而這一次,江澤京卻不再選擇退讓,“這可是你說的!”
他決絕地轉過身就要走,林若寒卻衝上前將他一把拽住,“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和爸對著幹!”
“你就不能向他服個軟嗎?”
“這麼一大家子,你就打算扔下不管嗎?難道你心中已經沒了我的位置......”
江澤京愣住,沒想到這種時候,林若寒還想把一切責任都往他的身上推。
他下意識地捂住胸口,隻覺得心臟鑽心地疼。
“你剛剛不是已經給出你的答案了嗎?”
江澤京憤然將林若寒的手給甩開,剛剛林若寒當著他的麵將江堯之抱在懷中的時候,她就已經親手給這段婚姻畫上句號了!
江澤京不再有一絲猶豫,他疾步朝著黑暗中走去。
“阿澤!”
林若寒還想挽留。
“他要滾就滾,他滾了這個家還不知道要和諧多少?”
江父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插進江澤京的後背,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不知道走了多遠,江澤京才停下腳步,當他回頭望去,江家的燈火,他已經看不見了。
在昏暗燈光下,一股涼風拂過,他隻覺得心底一陣發涼。
他裹了裹身上已經洗得發白的外套。
這件外套他已經穿了四年了。
他將每個月的工資都盡數上交,卻沒錢買件新外套,而江堯之那個無業遊民,剛剛還穿著,他們給他買的幾十塊的牛仔外套。
用他們的話來說,這不叫偏心。
江父江母常常都說,“阿澤,你將來是要成為一家之主的,你必須要培養節儉意識。”
可是對與他同歲的江堯之,江父江母和林若寒一聽說恢複高考,就讓他什麼也不幹,就在家裏認真準備高考,這已經是江堯之考的第三年了。
而江澤京也曾透露過自己想要參加高考的想法,結果卻換來劈頭蓋臉的怒罵。
“你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能腳踏實地安心工作嗎?整天隻知道做這些白日夢!”
“就算真讓你參加高考,也隻是浪費考試名額和報名費。”
江父江母的話在江澤京的心上蒙上了一層陰影,他有些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對待自己。
江澤京重重歎了口氣,他決定放過自己,反正從現在開始,他就已經不是江家的一份子了。
在傷感的同時,他更加感到愉悅,少了江家這座壓在他身上的大山,他以後就能夠在更加廣闊的天地中大展身手。
三月的春風還是有些寒冷,江澤京準備找個溫暖的地方先熬過一晚。
不知不覺,他就走到了醫院門口。
他剛準備進去,忽然又停住了。
江堯之受傷,他們肯定會帶他來醫院包紮。
江澤京可不想再給自己找不痛快,他轉身就準備走。
可他剛一轉身,就與林若寒撞了個滿懷。
“阿澤?”
反應過來的林若寒猛然將手中的文件袋藏到身後。
可是,江澤京已經看清楚了文件袋上的四個大字——“離婚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