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愣了一下,我趁機從他手上掙脫。
我拚命跑到婆母身邊,用力將莫愁推開,大聲喊道:
“你從踏入玉佛寺到現在,一直都在聲討我,可曾問過你母親的狀況,住持隻說她有性命之憂,你連求醫都不肯就把她當成死人了?”
“李平安,你到底居心何在!”
此時眾人終於察覺到了不對,開始把懷疑的目光投向李平安和莫愁。
“是啊!我常來玉佛寺,這位師太是去年才上山的,沒聽說過她會醫術啊。”
“她看著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真有這麼高超的醫術,名聲早就大顯了,怎麼會玉佛寺中籍籍無名。”
“你們注意到沒,這位李公子身上穿的確實是探花紅袍,剛才李夫人剛來,莫愁師太就說他高中探花了,看來他們二人早有聯係啊......”
莫愁聽到這兒,神色瞬間慌亂起來,急忙抓住李平安的衣袖。
“你們胡說什麼!”
李平安突然暴跳如雷,對著圍觀眾人怒罵:
“莫愁師太是佛門中人,你們怎能如此汙蔑她,她佛法高深,定是推算出了我中探花之事,你們如此妄言,就不怕佛祖怪罪嗎!”
眾人看他的態度,心中已然明了,但到底未再開口。
李平安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又羞又惱,對著我瘋坑發泄自己的怒火:
“陳依依,你這個賤人、毒婦,就該跟你那早死的娘一樣,早早入地府!”
“你喪行敗德,不堪為配,我一定要休了你!不!我要將你將你這個毒婦沉塘,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溫潤如玉的探花郎罵起人來竟和市井潑皮沒什麼兩樣,眾人也算是開了眼了。
李平安正罵的起勁,突然聽到幾聲兵器碰撞的聲音。
再一抬頭,幾個扛著大刀的彪形大漢闖進了院子。
劫匪們被烏泱泱的人群嚇了一條,下意識想要逃跑。
但滿院子的官兵和武僧又豈是吃素的,他們一擁而上,劫匪們連刀都沒機會揮,就被人捆在了地上。
我看著這幾個劫匪的臉,隻覺渾身血氣上湧。
上輩子殺了婆母的就是他們。
同樣的日子,夫君高中探花,我替他張羅應酬。
觥籌交錯間,我們收到了婆母遇害的消息。
趕到玉佛寺時,婆母的屍首已被莫愁收斂好了,
我深深拜謝了她。
誰知道翌日一早,她就拿著毒藥和婆母的手書將我告上了公堂。
她說我收買寺廟僧人給婆婆下毒,所幸被她發現後救下婆母。
我見一計不成,再生毒計,花銀子找劫匪殺了婆母。
婆母的手書裏記載著我將她打的不得安枕、趕入佛寺的事情。
夫君也當庭哭訴我的潑辣蠻橫。
縣令大怒,命人將我杖責三十,先行關入牢房,查清真相後問斬。
我求縣令查清真相,還我清白,他卻看都不看我一眼便命人將我拖了下去。
三日後,再次升堂。
我以為縣令查清了真相,誰知道他卻說販賣毒藥的商人和劫匪俱已被抓,他們都指認我是幕後之人。
圍觀的百姓對我破口大罵,說我不配為人,讓縣令嚴懲我。
縣令問李平安的意見,他哭的泣不成聲:
“陳依依的娘當初就是因為把他爹剛出生的庶子活活摔死,才被他爹趕盡殺絕的,是我的錯,我早該想到女兒隨母,她娘狠辣,她也必定如此。”
“但我心存僥幸,這才導致了我母親的死,是我不孝!大人,陳依依天生壞種,務必趕盡殺絕啊!否則還不知道她能幹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眾人聞言,對我的辱罵更厲害了,他們恨不得我立刻就死,但他們又不希望我死的那麼痛快。
在百姓的請願中,縣令將此事報大理寺,大理寺又報請聖裁,最後皇上判我淩遲處死。
劊子手下刀的前一刻,我還在想,李平安為什麼要這樣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