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拚碎紙的動作停住了。
我輕輕一吹,他辛苦收集的碎片再次亂套。
他那雙沾滿鮮血的手,伸向我,又往回收,在自己身上擦幹淨了血跡。
“阿虞,你別跟我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
他自欺欺人的樣子,讓我覺得好笑。
明明是他背叛了我們的婚姻,他這樣搞得像我才是那個無情的劊子手。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是陳津的,我的早就丟了。
他充耳不聞,我掏出來,看到了來電。
“那個女人”
陳津是從來不存別人電話的。
什麼樣的女人能有這種備注呢,真是特別。
我示意他接,他劃下了接聽鍵,按了免提。
“津哥哥,我肚子好疼,不知道是不是寶寶要出生了,你能不能來看看我。”
蘇素嬌俏又清甜的聲音,在這個小屋裏格外響亮。
陳津看著我, 有些手足無措。
我對著電話裏應聲。
“你的津哥哥馬上就來,堅持一下。”
那邊的蘇素聽到我的聲音,馬上噤了聲,把電話掛了。
我拿起鑰匙,換了鞋,看向怔愣的陳津揚聲道。
“走啊,你已經罪孽深重了,還要讓你的孩子胎死腹中嗎?”
不管是孩子真的有問題,還是蘇素爭寵的小把戲。
既然我知道了,就不會對孩子置之不顧。
我這輩子已經不可能有孩子了,不會再讓一個無辜的生命流失掉。
一路上,陳津對我淡定的態度都很不安。
他以為我鬧一鬧,他再哄一哄,事情就過去了。
可是我不想鬧,我早就對他失望透頂了。
他背著我跟別的女人上床,之後就拿掉我的子宮,真的是所謂的心疼我嗎?
這個滿心滿眼都是我的男人,也沒有多坦誠。
車子剛進入半山別墅,陳津就坐立不安,連喝了半瓶水。
蘇素在客廳的沙發上側躺,一張臉上全是汗。
看樣子確實沒撒謊,她可能要早產了。
她看到陳津連連招手,視線轉到旁邊的我時,又放下了。
“陳總,我肚子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陳津的母親死於難產並不是什麼秘密。
他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抱著她上了車。
蘇素故意這樣說,就是想讓陳津心疼她。
不得不說,她確實是個很有智慧的女人,
講話不著痕跡,又能為自己爭取到切實利益。
看來我沒有必要擔心她吃虧。
車門要關閉時,陳津仿佛才想起身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