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開懷大笑,弟弟收回證件鬆了口氣。
我這才絕望想起。
自從我認回家人後,弟弟趁我熟睡剪掉了我及腰的長發。
爸媽給我改了這個難聽的名字。
以前哥哥根本不允許我剪頭發,說長頭發才像小公主。
養父母給我取名叫安妮,寓意我是他們的心肝寶貝。
虎哥這種低階小頭目,除了知道小姐叫安妮之外,也隻遠遠見過我幾麵。
他們是不敢直勾勾盯著我看的。
曾經有一個小頭目多看了我兩眼,就被哥哥挖掉了雙眼。
後來,園區裏所有的男人,除了爸爸和哥哥,都不敢再直視我了。
所以虎哥他們隻記得我的名字,和我一頭標誌性的長發。
他根本就不可能認出現在的我。
想到這,我絕望了。
弟弟對虎哥又美言了幾句,掛斷了視頻電話。
爸媽連忙問他,“說好的二十萬不會有問題吧?”
弟弟嗯了一聲,陰冷的目光盯著地上的我。
“姐姐,十八年前你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你隻不過是個在胎裏吸取我養分的賤人,還差點害得媽媽難產而死。”
“這都是你欠我們的,現在,也該還給我們了!”
我心中一片苦澀。
這段時間,我才知道爸媽一直對我抱有仇恨的心理。
隻因為我媽當初生產我時,差點難產大出血。
弟弟也因為在胎中被我汲取了養分,變得體弱多病。
全家人都覺得我是個不詳的賠錢貨。
所以我被生下來後,媽媽故意任由人販子抱走了我。
可笑我這十八年來一直抱著期待和幻想,認為我真正的家人一定從未放棄尋找我。
他們一定會很愛我,像電視裏正常的家人一樣愛我。
所以好不容易從園區逃出來後,我立刻去找媒體和警察幫助我找回親生父母。
卻沒想到,他們笑著認下我,隻是迫於輿論壓力。
他們根本就是拋棄我的罪魁禍首!
見我躺在地上無聲流淚,媽媽擰了擰眉。
“對,要不是這小賤人,我的小寶怎麼會胎裏不足呢?”
“要不是她,老婆你也不會難產大出血差點死了,她就是個災星!”
爸爸也附和罵我。
我哭著努力開口。
“可我真的不想害你們,所以我才想告訴你們,快點放了我......”
“把我帶過去,真的會死的啊!”
他們一怔,然後麵麵相覷,笑了。
“你這賤丫頭倒也聰明,不過死不死也不一定。”
“勸你放聰明點,沒準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爸爸罵罵咧咧將黑頭套扣到了我頭上。
我很想告訴他們理解錯了。
我說的會死,指的不是我自己。
而是他們。
可看著眼前恐怖又冷血的一家人,我決定不再救他們了。
就讓他們體會一下我說的生不如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