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薇帶著一眾人趕來時看到的就是渾身濕透的江鶴年和鵝卵石路上的一癱血跡。
“來人,請太醫!”
江鶴年慢慢爬了起來,搖了搖頭。
他渾身冰冷,喉間一股惡心。
眼見男人臉色白的如鬼,沈芙薇還是不放心,強硬地拉住男人的手腕。
卻聽見不遠處司明嵐慌張的叫喊聲。
“快來人啊,司公子暈倒了,快叫太醫......”
沈芙薇麵露為難,轉而鬆開男人的手。
“江鶴年你先自己處理,阿彥那邊情況更嚴重,本宮必須得去看看!”
女人提起裙擺匆匆離開,人群散去,無人在意江鶴年這個啞巴。
唐婉儀卻走了過來。
“沒事吧,要不去處理一下?”
江鶴年笑著點頭。
一路上兩人沉默,唐婉儀終是忍不住開口。
“江鶴年,本郡主想不明白。公主不喜歡你,為什麼還要在她身邊受氣?你不難受嗎?”
男人垂眸,眸光帶著無奈卻還是比劃著。
“難過,但是我必須在她身邊,必須要完成任務。”
最後兩個字落下,唐婉儀意識到什麼。
原來他是受人所托不得不待在沈芙薇身邊?
江鶴年沒有再解釋,他告訴唐婉儀的已經夠多了。
當晚沈芙薇醉熏熏地回來,一問才知司聿喝了生辰宴的果酒引起疹子,人還在發著高熱。
沈芙薇還放話,如果找出給果酒做手腳的人一定千刀萬剮。
江鶴年隻覺得好笑,把寫好的字條指給沈芙薇看。
“慈安堂每年都有銘謝會,想邀請公主參加。公主隻要簽了請柬去不去都可以。隻要公主簽,從前公主對我的種種過分之事一筆勾銷。”
沈芙薇眨了眨眼,轉而低聲笑了起來,
“好,本公主答應你,江鶴年,本公主做錯了任何事你也會原諒嗎?”
江鶴年看沈芙薇遲遲不動筆,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她飛快拿起朱筆,蓋章一氣嗬成,可卻緊緊抱著江鶴年不撒手。
早在幾日前,她被檢查出有喜時,害怕江鶴年生氣,可她也很喜歡這個孩子。
隻要孩子生下來就好,她暫時不會和離,畢竟江鶴年那麼愛她。
而清醒的江鶴年強壓下心裏的煩躁,他很討厭旁人的觸碰,尤其是一身酒味的沈芙薇。
可隻要想起哥哥,他又可以忍受。
倒數第三日,江鶴年把臥房所有穿過的衣物燒毀,沈芙薇整日在陪司聿。
倒數第二日,司明嵐派人上門質問江鶴年,是不是故意害司聿,他否認卻被匆匆趕來的沈芙薇關了起來。
倒計時最後一日,沈芙薇帶著作為人證的丫鬟來和他對峙。
“江鶴年你為什麼要害司聿,你知不知道要是阿聿有什麼好歹,你會是什麼下場,江鶴年,你就這麼容不下阿彥嗎!”
沈芙薇甚至沒給江鶴年辯解的機會,當著司聿的麵把江鶴年綁了起來。
“阿聿,你盡管出氣,!”
司聿臉色蒼白,眼裏卻是得意。
侍衛一鞭又是一鞭打在江鶴年身上,他比劃著想解釋,可雙手卻被牢牢綁住。
他開始劇烈地咳血,胸口的阻塞讓人窒息,江鶴年隻能在腦海裏聯係係統。
“幫我給郡主送信,屍體不要落在司聿和沈芙薇手裏。”
係統應聲,已經神誌不清的江鶴年看著陪伴時間一點一點變少。
直到還剩半盞茶時,唐婉儀帶著侍衛硬闖了公主府。
“鶴年,你......”
江鶴年笑了笑,費力比劃。
“謝謝郡主恩情,以後若有機會鶴年自當報答。”
在趕往醫館的路上,江鶴年看到時間歸零那一刻鬆了口氣。
他安然垂下了手,而馬車上的唐婉儀看著男人的屍體紅了眼眶。
沈芙薇原本在戲樓聽戲,隻是聽著伶人動聽的戲腔越來越心煩。
她怎麼也沒想到江鶴年竟然敢害阿聿,阿聿教訓江鶴年一頓還便宜他了。
然而她放在江鶴年身邊的小廝內監卻哭著跑了進來。
“公主,您快去找駙馬吧,清安郡主強闖公主府把暈迷的駙馬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