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如搗蒜。
「奴婢是大將軍安排的,行事匆忙,還未來得及通報。」
「大將軍意外發現沈廷與林淵暗中有來往,恐怕兩人早已串通好了。」
望向我的眼神有些猶豫。
「恕奴婢直言,公主現在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女兒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十五年前宮宴上的那場刺殺是沈家安排的吧。】
【唉,也是,畢竟沈廷在她還不是公主的時候就對她多加關照,是個人都會心動。】
【那是因為沈廷本來就知道她的身份啊,不管女兒最後是否被皇帝認回,他這麼做都不會虧。】
袖子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這麼多年的殷勤與關照,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針對我設下的局。
黑衣人動了動唇,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十一,查到了什麼?」我強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
他愣了一下,「和她說的一樣。」
「沈首輔的車駕在回府後,沒多久就從側門出來了一駕從未見過的車輦。」
「隔著簾子看不清楚裏麵的人,隻依稀能見到那人的身影,應該是沈廷沒錯。」
「車子去了三皇子府上,一個時辰後才從晉王府出來。」
內心一陣刺痛。
毫無疑問,事到如今,沈廷已經不可信了。
「傳下去,明日的計劃取消,派人盯緊沈廷。」
「是。」室內又恢複了寂靜。
先前的努力付之一炬,所有的事情都得從頭來過。
心痛歸心痛,但好在我還有最後的底牌。
舅舅臨離京前給我留了一支可以調動的人馬,這個秘密我從未對沈廷提起。
癱坐在座椅上,思索下一步該怎麼做時,我突然感到喉嚨一陣發緊。
幾乎快呼吸不上來氣,是喘疾又犯了。
「藥,在櫃子上,遞給我......」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是在刀上淩遲。
女孩慌慌張張爬起來拿藥,給我倒水時手抖地不行,杯盞好幾次快摔到地上。
「千萬不能出事啊......」有一滴冰涼的液體灑在我的臉上。
抬眼,眼前人的眼眶紅紅的,鼻子一抽一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有點後悔剛才拿刑具嚇她了。
【她死了我們全都得陪葬,哇啊啊啊,我的命好苦。】
我在她手臂上用力抓了一把。
「嘶,好疼。」女孩倒吸一口冷氣。
疼就對了,讓她老咒我。
「你好點沒啊,要不要叫府醫?」她擦幹臉頰的淚痕,聲音呐呐。
「無事。」我鬆開手,借著她的肩膀坐起身來。
「既然是舅舅的人,你叫什麼名字?可有去的對方?」不再探究她的身份,將她留在身邊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女孩的眼睛頓時亮了,「我叫阿言,殿下叫我阿言就行。」
【嘿嘿,女兒不會殺我了,我就知道女兒麵冷心善。】
「我會幹的事情可多了,洗衣服、鋪床、做飯,殿下隻需要給口飯吃就能活。」
【耶,留下來之後順便試試能不能治好女兒的喘疾,都怪林淵那小子疑心病太重,害得女兒留下了病根。】
我垂眸,她果然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