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卻看在眼裏,微微皺眉,心底的不滿更深了一分。
她低聲道:“這九連環可不是尋常之物。看似簡單,但要將每一環解開,需要經過千百次的手法變化,每一環之間都有微妙的機關。沒有耐心與技巧,怕是連第一步都難以邁出。”
她的話語帶著幾分失望,目光也不再帶著初見時的期待,轉而多了一絲冷淡。
她本以為,柳閑的答應或許別有深意,沒想到,他竟似乎真的被區區一萬兩黃金給吸引了。
柳閑聞言,卻並不生氣,反倒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這時,三皇子柳暝笑了笑,眼中帶著幾分輕蔑,故作謙恭地說道:“公主果然博學,九連環之難,連宮中的巧匠都要花費數日功夫,甚至不一定能解開。五弟倒是無所畏懼,看來真是......天真無邪啊。”
他話音輕輕一轉,帶著冷嘲的意味,但語氣依舊客氣恭敬。
柳暝又微微側身,朝薑雲拱手致意,目光中閃著讚賞:“長公主知曉九連環的奧妙,果然博聞強識,令人欽佩。倒是我這五弟,怕是要多費些功夫了。”
他笑著轉向其他皇子,“不過,我倒是佩服五弟的勇氣,願意一試。”
他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聲音愈發溫和,“不過,五弟,還是不要勉強自己了。”
他話中帶著幾分挑釁與關切,仿佛是在提醒柳閑不要自取其辱。
柳閑輕輕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勉強?我才不覺得有多難。”
他看向景帝,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父皇,不知可否借一把刀?”
全場一靜,眾人都不明白柳閑為何突然提出這個要求。連薑雲都微微一愣,看向柳閑的眼神帶著幾分疑惑。
景帝沉吟片刻,隨即點頭:“可以,來人,拿把刀來。”
片刻後,一名宮女端著一把鋒利的短刀走上前,遞給了柳閑。
柳閑接過刀,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九連環,隨手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接著,手腕一動,刀刃猛地劈下,準確無誤地劈開了九連環。
“啪——”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九連環被輕易切開。
整個大廳頓時一片寂靜。
眾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三皇子柳暝的臉色頓時陰沉,身後的幾個皇子也都紛紛皺眉,顯然沒想到柳閑會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
“你——”柳暝怒斥道,“你這是在破壞我的九連環!你知道這價值多少嗎?”
柳閑根本不在意,他輕輕推開那兩半分開的九連環,指著它冷冷說道:“已經開了。”
他一臉淡然,仿佛剛剛做的事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小事。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九連環,真的已經被柳閑解開了。
整個大廳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眾人愣愣地盯著桌上那被劈成兩半的九連環,一時間竟無人說話。整個大殿中安靜得出奇,隻有燭火微微搖曳的聲響,像是在諷刺這詭異的沉寂。
景帝微微挑眉,目光在九連環的碎片和柳閑臉上來回打量,眼底掠過一絲隱約的興趣。
他大概從未想到,自家這素來低調的老五,竟然會用如此直接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
他沒有出聲,眼神卻饒有興味,似乎是在等待柳閑接下來的反應。
三皇子柳暝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忍不住冷聲道:“五弟,九連環是拿來解的,可不是拿來砍的!你這算什麼解法?”
柳閑毫不在意地抖了抖袖子,似笑非笑地看向柳暝,語氣輕飄飄:“三皇兄,你方才隻說要我‘解開’,卻沒說必須用什麼方式。”
他指了指桌上那分成兩半的九連環,淡然道,“現在,它不是已經開了麼?這可是你出的題,可不能怪我找了個捷徑。”
他話說得雲淡風輕,卻帶著一股無視規矩的灑脫,仿佛眼前的宮宴不過是一場遊戲,而他隻是隨意撥弄兩下便得了頭彩。
周圍的大臣們竊竊私語,不少人忍俊不禁。
畢竟,這個九連環擺明是三皇子給柳閑下的套,卻被他用如此荒唐的方式給解開了——
粗暴直接,卻也無懈可擊。
眾人雖然心知這並非柳暝真正的意圖,但也不得不承認,柳閑的解法雖不合常規,卻著實有效。
薑雲在一旁看著,先是皺眉,隨後不由得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她沒想到,柳閑居然會用這種方式來應對。
原本她對他的失望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掩飾的興趣。
這位五皇子,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有趣。
柳暝心頭暗恨,卻不得不維持著表麵的冷靜。
他忍下怒火,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擠出一句誇讚:“五弟的解法倒是別具一格,果然是......不走尋常路啊。”
柳閑懶懶地一笑,毫不客氣地朝柳暝伸出手:“多謝三皇兄誇獎。既然九連環已經解了,那三皇兄方才說的賭注,也該兌現了吧?一萬兩黃金,弟弟可不敢忘了。”
柳暝臉上的笑意僵了片刻,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快。
然而當著眾人,他也隻能裝作大方地答應,咬牙道:“自然,父皇麵前說出口的事,本殿下豈能食言?一萬兩黃金,稍後會派人送到五弟府上。”
柳閑點了點頭,語氣淡淡:“那就多謝三皇兄了。”
他一臉坦然,似乎對這筆錢早已誌在必得,完全無視了柳暝眼中的怒意。
景帝見狀,輕輕笑了笑,似乎對柳閑的態度頗為欣賞。
他端起酒杯,對柳閑說道:“老五,方才表現不錯。既然九連環已破,就讓這件事揭過,來,陪朕喝一杯。”
柳閑笑意不改,舉杯相陪,微微一飲而盡,姿態從容不迫,絲毫不見緊張。
酒過三巡,眾人都逐漸放鬆下來,席間氣氛也慢慢熱烈。就在這時,坐在上首的太子忽然朗聲笑道:“父皇,既然今夜氣氛正好,不如我們再玩個遊戲,助助興?”
景帝挑了挑眉,興致盎然地問道:“哦?太子有什麼好提議?”
太子笑著看了眼柳閑,語帶玩味:“不如玩一下擊鞠。我等也許久沒玩,今日更好比試下。父皇若感興趣,也可以賜下獎賞。”
他說完,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柳閑身上,帶著一絲挑釁之意。
眾人心知,這太子雖看似無意,其實意在柳閑。
眾人不禁將視線轉向柳閑,等著看他的反應。
柳閑看著太子,微微一笑,“既然太子殿下有興致,那我當然奉陪。”
擊鞠,也就是馬球,這弄不好真的會重傷,正合我意!
太子這個坑人的主意比老三的九連環更中他的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