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裴硯庭斂眸,輕聲應下,醫生又叮囑了幾句就轉身出了病房。
走到門口時,與站在門口的沈曦月擦肩而過。
她信步走進病房在病床邊坐下,看著他一言不發,她的心猛然一跳,也不知道他在門口聽見了多少。
她看著他沒有說話,良久,她終於先開了口,“畢竟時隋是我老公,我就先救了他……”
這話一出,她悄悄鬆了一口氣,看來他來得晚,並沒有聽見。
至於她要先救誰,裴硯庭點了點頭,麵上一片平靜,“確實是應該的,弟妹。”
聽到這個稱呼,沈曦月心中沒來由的一慌,“你之前不是,一直不肯這麼稱呼我嗎?”
“因為我已經接受了。”他頓了頓,仍舊沒有看她一眼,“接受沒有人愛我的事實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他隻是這樣說出來,她就覺得喉間有些幹澀,勸道,“還有姐姐,姐姐她很愛你。”
裴硯庭笑了。
他笑了許久許久,直到最後徹底紅了眼眶。
“她已經死了。”
在你決定假死的那一刻,沈曦月在我的心中,就已經徹底死去了。
看著他平靜無波得仿若一潭死水的眸子,沈曦月再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覺得內疚如同潮水般向她淹來,她倉皇起身,不敢再停留。
“我去看看時隋。”
裴硯庭聽從醫囑,在醫院好好修養了幾天,出院那天,沈老爺子將幾個人都叫到了麵前,又招了招手,將裴硯庭叫到自己的身邊坐下。
“硯庭,今天是清明節,你最後再去見曦月一麵吧。”
他歎著氣,慈愛與愧疚在眼中交織,又叮囑了沈曦月和裴時隋幾句,才打發了三人離開。
東西被傭人送上了車,幾個人剛要上車,裴時隋卻突然想起自己忘帶了東西重新回了別墅,裴硯庭拉開車門準備上車,手卻被突然攔住。
“剛剛爺爺說的最後一次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他低頭看了握住手腕的手,用力掙脫開,“沒有,隻是爺爺不想我經常過去睹物思人,所以才這麼說。”
隨後開門,上車,關門,一氣嗬成。
看著空落落的手,沈曦月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逐漸失控,卻又想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她還想追問時,裴時隋已經快步跑了過來。
“老婆,走吧!”
她隻得將那些話又重新咽了回去。
剛走到墓地,懷裏的手機忽然響起,沈曦月看了一眼,便朝裴硯庭和裴時隋兩人指了指手機,讓他們兩人先去。
裴硯庭將花束放在墓前,墓碑上的照片與沈曦月一般無二。
從前看到這張照片時,他總會哭得不能自已,難受得痛不欲生,可如今,他卻隻是一臉平靜,再沒有任何動容。
就在這時,裴時隋忽然拿出一封信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臉上是明晃晃的得意。
“哥哥,你可真命大,上次落海,全家人沒一個人救你,你居然還能活下來。”
“本來這陣子我挺不開心的,直到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猜是什麼?”
“上次是我說錯了,本以為就算所有人都不愛你,還有曦月姐愛你,直到我不小心看到了她給我寫的情書,才知道,原來她暗戀的也是我啊。”
“原來小時候經常給我送愛心早餐的是她,我每次受委屈她總能第一時間找到我也不是偶然,就連她之所以要嫁給你,也是怕你會阻礙我和我老婆的幸福,哈哈哈哈,哥哥,你活在這世上,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