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我避開所有人的嘲笑,鼓足幹勁道:「那祝周總跟唐婉小姐琴瑟和鳴,早生貴子!」
說完,我扭頭就跑出了酒吧。
氣喘籲籲,見沒人追出來我才放緩了呼吸。
門口的唐嘉臉上寫滿厭惡,鄙夷,不耐煩。
他將我猛拉進隔壁店裏:「去!好生洗幹淨點兒!」
這是一家公共澡堂。
正值寒冬。
背包裏隻有幾件洗得發舊的單薄款,其餘都在唐嘉的車後備箱。
洗完澡,我挑了一身單薄衣物穿上。
出來發現,唐嘉的車早已不在。
顯然,他是不打算接我回去。
這裏距離唐家別墅,至少也有二十公裏。
手機沒電,身上沒錢,我隻能徒步回去。
我抱著冰冷的身子,徒步四個小時才到別墅。
別墅門口保安沒有唐家人的口諭,堅決不讓我進。
半夜下起冰雹。
我隻能躲在在門口的角落裏,瑟瑟發抖,活像一隻喪家之犬。
四年前,整個京城的人都以為是我派人打傷了唐婉的眼睛。
那時我還是個有百萬粉的小網紅,此時一出,被真愛粉投訴,被全網網暴。
周言清終止了與寧家集團的一切合作,我被網暴的事情迅速傳遍整個京城,其他集團也終止了合作。
寧氏集團破產,養父母服藥自殺,我被扔去大山和外婆一起。
外婆認為是我害死養父母。
為了報複,她囚禁我,用鐵鏈將我栓起來虐打。
我逃不出去,幾度在自殺邊緣徘徊。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麼白白冤死去。
我鼓起勇氣撥打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周言清,救我出去,求求你救我出去。」
他每次都問我,知錯了沒?
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認錯?
至此,他再也不接我電話。
後來外婆說要把賣給山裏的老光棍做老婆。
我開始害怕了,我瘋狂打電話給周言清,他終於接了。
我說,我錯了,我現在知錯了,你能不能救我出去?
他冷聲說:「晚了,我最討厭不實誠的人。」
然後,掛斷。
後來,老光棍死了,外婆沒能如願,更是對我加大力度虐打。
過往的刺痛全印在了肉體的疤痕上。
狂風呼呼,吹得全身刺痛。
不管如何,我是絕對不能再回到山裏。
我不敢再糾纏周言清,隻想安安穩穩過日子。
父母將我接回來,說明我對他們肯定有用。
隻要我乖乖聽話就好。
下半夜冰雹越下越大,我隻覺渾身冰冷,身上經年累月的舊傷疼痛猶如潮水一般湧來,身體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手指的凍瘡開始瘙癢裂開,我忍不住去撓,一撓就流血,四年前的纖纖玉手,如今腫得像根根藕節。
我蜷縮著身子,嘴巴不自主地張開,牙齒發出“咯咯咯”的打顫聲,冷風呼進肺裏,窒息感極劇。
我醒了又睡,睡又痛醒,直到太陽升起,才有人來開門。
「真是個掃把星,禍害完寧家,現在又想來害禍害唐家!」母親趙佩蘭白了我一眼。
我搖頭,低聲道:「沒有的。」
燒了一晚上,眼前一片眩暈,我將指甲狠狠陷入手心,才勉強站起身。
一旁的父親唐天德,嚴厲道:「既然知錯了,以後就是唐家人,就得乖乖聽話,清楚了嗎?!」
我低頭示弱,沒有說話。
隻要我乖乖聽話,就不會被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