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視障患者。
相愛多年的老公在聚會上被問「做過最刺激的事是什麼?」
他說:「當著老婆麵偷情。」
朋友紛紛起哄,問他難道不怕被發現?
「她一個瞎子,發現又怎樣?」
「我下次倒想試試,把她送到別人床上,看她會不會發現?」
他好像忘了,我這雙眼,是為他瞎的。
......
顧秋澤的朋友說他們在酒吧有個局。
我今天剛做完眼部神經手術,醫生說,手術很成功,有望重見光明。
我拆了繃帶,迫不及待想給他一個驚喜。
包廂門口,酒瓶碰撞的聲音和嘈雜的講話聲傳入我的耳膜。
自從失明開始,我的聽力變得比常人更敏銳。
「轉到澤哥了,來吧。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我選真心話。」
「那......澤哥,你做過最刺激的事情是什麼?」
「最刺激?」
是顧秋澤的聲音,「老婆在家的時候,和月月當著她的麵親熱。」
他的朋友們大笑,紛紛起哄。
「玩這麼野?不愧是你啊!」
「那現在親一個唄?」
「來啊!親一個親一個!」
女孩的嬌笑聲傳來,接著是更大聲的起哄聲,和曖昧不明的水聲。
渾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凍住。
我顫抖著手,扶住牆壁,才勉強站穩。
「還是澤哥會啊,一下就被你親腫了。」
「可是,你不怕被嫂子發現啊?」有人問道。
我雖然還不能完全看清,但已經可以朦朧地看到一些東西了。
透過門框上的玻璃門,顧秋澤摟著一個白色裙子的女孩,姿勢親密。
他語氣慵懶,毫不在意,
「她發現又能怎樣?一個瞎子而已,離開我還能去哪?」
「我讓她坐著顧太太的位置,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我坐在家裏的沙發上,燈光全開,刺得眼睛生疼。
可我不在意,我已經好久沒感受到過光明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開關門的聲音。
一雙手摟住了我的腰。
「老婆,我回來了。」
鼻尖傳來酒味和香水味混合的刺鼻味道。
「你又看不見,開這麼多燈做什麼?」他問道。
「燈夠亮,才不至於眼盲心瞎。」
他明顯沒聽懂我的意思,
「說什麼呢,」
「是不是生氣我晚回家了,嗯?」
我看著他的臉,和幾年前相比,多了幾分成熟帥氣。
那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他拿出一個盒子,握住我的手讓我感受。
「給你帶的禮物。」
「上次你的畫筆不是摔壞了嗎?我給你買了新的。」
是了。
雖然看不見,但我一直都有畫畫的習慣。
我不知道自己畫得怎樣,隻是把我的情緒、我的想法全都描繪出來。
顧秋澤總說,幼兒園小朋友的塗鴉都比我好。
我並不在意,這是我唯一的愛好了。
但明麵上他還是支持我。
幾日前,我說畫筆斷了,他就記在了心上。
包括其他東西,隻要我說了,不出三日,就會送到我的手邊。
他們都說我命好,因為一個救命之恩,成了顧家太太。
可誰都不記得沒有失明的我,曾經也是最囂張耀眼的陸大小姐。
我看著他,緩緩說道:「阿寶今天被行刑了。」
他明顯愣了一下,「你怎麼突然提起他?」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沒什麼,我就是怕你忘了。」
顧秋澤笑了一下,吻上我的耳垂。
「我怎麼會忘?是你保護了我,我才有今天。」
我偏頭躲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