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喇喇往牌桌邊一坐,林曉晨愣了愣,立馬就樂了,立馬招呼著其他人洗牌。
“都傻看著幹什麼呀?阿姨都發話了,還不趕緊陪阿姨玩兒兩把?”
我看著他們空蕩蕩的牌桌,這局並沒有賭錢,是個純娛樂局。
在這城中村裏住著的多是無所事事的混混,和外出打工的工人,都是兜裏沒什麼子兒的人,就算賭錢也頂多千兒八百地賭,不會把金額抬到五十萬。
他們是看準了程偉什麼也不懂,衝著我家下的套!
林曉晨油嘴滑舌地把牌往我手邊一遞:“姨,就打把簡單的,保皇怎麼樣?”
我點點頭,從包裏掏出一把零錢:“光打牌有什麼意思,玩點大的才有趣。”
一旁的劉誌涵忍不住嗤笑一聲:“這就叫大的呀,你這仨瓜倆棗的,都不夠我們買包煙的。”
林曉晨立馬變了臉,瞪了他一眼:“你放什麼屁呢?程姨想怎麼玩兒,咱們這些小輩陪著就行了!”
說罷,他從包裏掏出一張五十塊錢來拍在桌子上:“我跟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程姨頭一回打保皇,手生,你們別見怪哈。”
劉誌涵反應過來,立馬堆上笑臉,拍了拍自己的嘴:“瞅我這張破嘴,平時跟他們說渾話習慣了。”
他和林曉晨對視一眼,也掏出三十塊錢來放在桌子上。
我低下頭,將兩人剛才的眼神交流收入眼中,毫不介意地開始摸牌。
等到開始打牌的時候,他們的笑臉越來越大。
林曉晨叼著煙,口齒不清道:“姨,你是真不會打呀,哪有一上來先把大牌出出去的?”
我訕笑兩聲:“這不是打鬥地主打習慣了嗎。”
兩局結束,我總共輸了五十多塊錢,程偉坐立不安地在我身後拉我:“媽,別打了,咱回去吧。”
見我猶豫,林曉晨一下子急了,猛地扒拉開程偉的手:“幹什麼呢?沒大沒小的,沒看見姨剛來了興致嗎?”
他轉頭和劉誌涵對視一眼,吆喝起來:“姨,我看你越來越會打了,說不定下一把就贏了呢?”
果然,接下來的兩局,我贏得很順暢,不光把剛才輸出去的五十多收了回來,還又賺了兩百。
我高興地從懷裏掏出一把紅色鈔票,一下子拍在桌子上:“再來!”
程偉一下子變了臉色,在後麵悄悄拽我衣角。
“媽,這是你這個月所有的工錢,你掙錢不容易,咱們別玩兒了好不好?”
我沒理會他,滿麵紅光地摸著牌。
我很清楚,這是個套,就等著我玩上頭往裏鑽呢。
林曉晨看著一桌子紅燦燦的鈔票眼睛都亮了,也當即從懷裏掏出一遝子百元大鈔扔在桌子上。
“還是程姨敞亮啊,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能藏著掖著呀!”
見他笑得得意,劉誌涵幾個人也都紛紛掏出了大錢,牌桌上的賭注加起來眼看著就過了萬。
我笨手笨腳地理著牌,林曉晨咬著煙屁股斜了我一眼,一副要發財的表情。
這一把他們都好好打了起來,隻是隨著我手裏的牌越來越少,他們漸漸笑不出來了。
“不是,程姨你這把手氣怎麼這麼好?”
劉誌涵不信邪地出了個十連順,還是被我悶在家裏了。
“媽的!”他狠狠把牌砸在桌子上,往地上啐了一口。
林曉晨的臉也陰了下來,他死死盯著自己手裏的牌,最後還是輸了。
我樂嗬嗬地把錢裝進買菜的布袋,算了算我手裏現在已經有一萬出頭了。
“再來再來。”我開始主動洗牌,林曉晨板著一張臉,不悅地看著我。
“姨,你真不會打保皇?”
我點點頭:“是頭一回打,可能是運氣好吧,不是都說新手打牌運氣格外好嗎。”
劉誌涵狐疑地盯著我,又看了看我身後的程偉,見他緊張擔憂的模樣不像假的,這才不甘心地坐回椅子上,粗聲粗氣地回道:“繼續打,我就不信贏不了了。”
邪門的是,接下來的幾局,隻要是賭得大了,我準贏。
劉誌涵的臉黑得像鍋底,幾圈下來他已經輸了小一萬塊錢了,而我包裏鼓鼓囊囊的全是贏來的紅色票子。
“真是奇了怪了,就算運氣好也不能好成這樣吧?”
他滿臉狐疑,和林曉晨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拖著凳子挪到我身邊:“姨,我看這保皇你也玩膩了吧,不如咱們換點刺激的,玩兒色子怎麼樣?”
終於來了。
我幾不可察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