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反應過來,我已經朝著庫房走去。
林姨娘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追上來:“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拿回我的東西啊。”
“你胡說什麼!這府裏的東西都是宋家的,你已經被老爺逐出家門了!你有什麼權利碰宋家的東西!”
“終於露出真麵目了?”我一步步逼近她,“林椒香,這麼多年了,你偷我娘的,占我娘的,過得可舒服?”
林姨娘終於不裝了,抱臂洋洋得意:“當然舒服。趙箬清那個小賤人不過就是個商女,隻知道賺錢,可笑她到死都不知道,她辛辛苦苦賺銀子,都讓老爺給我買宅子買綢緞和珠寶了。”
“這些年,我們母子倆過得別提多滋潤,倒是你,這麼多年在鄉下莊子裏沒少吃苦吧?才會變得這麼粗鄙不堪!瘋言瘋語!哪裏比得上隨安半根手指頭!”
“這一次也是你自己蠢,不但丟了婚約被鳳家厭棄,還被老爺趕出府去!宋隱,你現在算個什麼東西?不會真以為靠發瘋撒潑,就能鬥得過我吧?”
她冷笑一聲,叫出七八個五大三粗的男子:“給我抓住他,帶到深山老林裏狠狠打,再就地埋了!”
幾個大漢將我套住麻袋,按上一輛馬車。
月黑風高,馬車停在了城郊一處樹林中。
“公子,得罪了啊,做戲做全套不是。”
我給了他們幾錠銀子,和氣地笑笑:“幾位大哥的辛苦費。”
待幾人拿著錢歡天喜地地消失在樹林裏,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馬車打亮了燈籠。
“公子,您就這麼讓他們走了?要奴婢說,還不如讓他們去官府指認那個林椒香買凶殺人!”
夏蟬給我披上鬥篷。
我莞爾一笑:“還不是時候,等著鳳鵲枝和宋隨安大婚時,我還要去看看熱鬧呢。”
鳳鵲枝與宋隨安大婚這日,排場浩大。
鳳大人和鳳夫人端莊雍容,宋正餘和扶正後的林椒香滿麵春風。
一對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我跨入院堂:“恭喜恭喜。”
聽到我的聲音,鳳鵲枝一怔,隨即竟麵露一絲喜色:“阿隱?”
林椒香如同見了鬼般瞪大了雙眼。
“你來做什麼!”宋正餘厲喝一聲,“我已上告官府將你從戶籍除名!你若亂來,別怪我不念父子舊情!”
鳳家四公子鳳辭喝道:“來人啊,把這個不知廉恥的男人給我趕出去,莫要擾了我三姐和三姐夫的大婚典禮!”
“那六十四箱聘禮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給我還回來,我立刻便走。”
宋正餘冷臉喝道:“笑話!什麼你娘留給你的,那是我為隨安準備的聘禮!”
“宋大人可真是連臉都不要了。當年你一個窮得叮當響的書生,若不是遇見我娘,恐怕在參加鄉試的路上就被餓死了!靠你那些微薄的俸祿,怕是連一箱聘禮都湊不出來吧?”
眾賓客捂嘴偷笑。
宋隨安忽然掀了蓋頭,眼睛通紅哆嗦著道:“兄長!難道你弄瞎我的一隻眼睛不夠,還要搶走爹爹給我的聘禮嗎!”
“什麼?他竟然弄瞎弟弟的眼睛?簡直駭人聽聞啊!”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歹毒的男子!”
我瞬間紅了眼,哆哆嗦嗦地指著宋隨安,哽咽:“弟弟!你爬上我未過門的妻子的床搶了我的婚約不夠,還要搶走我娘留給我的聘禮嗎!”
宋隨安霎時臉色煞白。
“鳳三小姐和宋家大公子的婚約澹州人盡皆知,突然換了二小姐,原來是這個緣故啊!”
“嘖嘖,和兄長的未婚夫婿......真是不知廉恥。”
鳳辭是和宋隨安交好的紈絝,此刻氣急敗壞道:“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
就在眾人指指點點時,門外傳來馬蹄得得聲和一陣清脆的鈴響。
一輛金絲楠木馬車停在了鳳府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