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宋隱!你瘋了?”
鳳鵲枝不知何時來的,狠狠攥住我的手,憤怒而震驚的目光快要將我吞沒。
“我已經退讓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你做出了那樣的事,絕不可能再成為我的夫君,母親能允許你入府照顧我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鳳夫人咬牙切齒,氣得胸口不住起伏:“枝兒!你給我鬆開!隻要我還活著,決不允許這個男人踏進鳳家一步!”
前世,她護著宋隨安,怪我驚擾宋隨安養傷,罰我在祠堂跪了三天。
那時叱罵我的神情竟與現在如出一轍。
“宋大人!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兒子!”鳳大人黑著臉起身,拂袖而去。
鳳鵲枝深深看了我一眼,也憤而離去。
鳳家人前腳剛走,宋正餘便怒不可遏地狠狠甩了我一個耳光。
“畜生!”
這一巴掌著實不輕,打得我眼冒金星,身形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上。
記憶閃回前世,宋隨安“失手”將他的小廝推進水井溺死,那小廝的哥哥一紙訴狀告到官府。
他伏在鳳鵲枝肩頭痛哭:“枝兒,我不是故意的!若不是兄長突然出現嚇我一跳,我也不會失手推倒隨風。”
宋正餘要求我替他頂罪:“本就是你的錯,才會害你弟弟至此!再說,你是鳳鵲枝的夫君,她必會保你,你頂多就是在大牢裏待幾日罷了!”
“阿隱,算我求你。”鳳鵲枝握著我的手,目光懇切,“我已有了隨安的骨肉,我不願隨安受苦。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當時,我看著她求我替宋隨安入獄,驀地想起十六歲的鳳鵲枝。
漫天的煙花盛放,她忽地踮腳湊近我,紅著臉道:“阿隱,我心悅你。”
便是這樣的鳳鵲枝,在宋隨安與我一同入贅鳳府的一年後,便被他純真無辜的模樣撩撥得心旌蕩漾。
除夕夜,她說難得有機會見到公主,一定要去赴宴。
我卻無意間撞見她進了宋隨安的院子,不久便傳來曖昧的聲響。
那夜,我站到天明,她一出院子就看到了我。
可卻什麼都沒有說,仿佛沒有看到我般,飛快地走了。
從那次之後,她便不再掩飾對宋隨安的愛意,甚至即便我在場,也會旁若無人地親密。
我終於忍受不了,質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卻淡淡地道:“你別忘了,隨安亦是我的夫君。”
我才明白,她說她心悅我,卻不是唯心悅於我。
我問宋隨安:“當時你不是說,你是因為名節才入贅鳳鵲枝,隻願不爭不搶在鳳府安度一生?”
宋隨安無辜地笑了:“兄長,我何時爭搶了?枝兒喜歡我,我也沒有辦法啊。”
我心如死灰,被他們合夥送入大牢。
那時的我也不知道——
宋隨安買通了獄卒,用最烈的毒,毒死了我。
臨死前,他燦若桃花的笑臉映在我猩紅的眼底:“兄長,謝謝了。你死後,爹爹、鳳鵲枝,還有你娘留給你的聘禮,都是我的了。”
“至於你,我會把你的屍體丟進奴隸場裏,那裏有的是女人想要你。”
從前世的記憶中回神,我雙眼猩紅,毫不猶豫地反手打了回去。
宋正餘驚呆了,怒不可遏地嘶吼道:“你給我滾!從今以後,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我冷笑著望向他:“宋大人,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