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鼻腔，白色的天花板刺得眼睛生疼。我試圖回憶發生了什麼，卻隻看到一片空白。就像被人用橡皮擦擦去了所有記憶，隻留下模糊的輪廓。

“你醒了？“

一個溫潤的男聲傳來。我偏過頭，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床邊。他戴著金絲眼鏡，眉眼溫和，手裏拿著病曆本。

“我是陳醫生。“他翻開病曆本，“你昨晚被送來時情況很危險，流了很多鼻血。我們做了全麵檢查，發現你體內有一個特殊的植入係統。“

我皺眉：“什麼係統？“

“往生係統。“陳醫生推了推眼鏡，“一種能夠清除特定記憶的神經植入裝置。不過你的係統似乎出現了故障，導致記憶清除不完全，還引發了嚴重的副作用。“

我努力回想，卻隻看到零碎的畫麵：一個男人在雨中為我撐傘，我們在海邊看日出，他單膝跪地向我求婚......但這些畫麵都像蒙了一層霧，看不清細節。

“我......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我揉著太陽穴。

陳醫生點點頭：“這是係統的副作用。不過別擔心，我們可以通過治療幫你恢複記憶。隻是......“他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

“你的係統被人為修改過。“陳醫生神色凝重，“原本的往生係統隻是清除記憶，但你的係統裏多了一個程序，會篡改記憶，植入虛假的畫麵。“

我愣住了：“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你的一些記憶可能是假的。“陳醫生遞給我一份檢查報告，“比如你記得的求婚場景，可能從未發生過。“

我接過報告，手微微發抖。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衝了進來。他看起來很疲憊，眼睛布滿血絲，但依然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眼。

“佳可！“他撲到床邊，“你嚇死我了。“

我茫然地看著他：“你是......？“

他的表情瞬間凝固：“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李之冠啊，你的丈夫。“

這個名字讓我心頭一顫，卻想不起任何相關的記憶。陳醫生適時開口：“李先生，吳小姐的記憶受到係統影響，出現了部分缺失。我們需要進一步治療。“

李之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什麼治療？她隻是太累了，休息幾天就好。“

“恐怕沒那麼簡單。“陳醫生指著檢查報告，“她的係統被人為修改過，這可能涉及到......“

“夠了！“李之冠突然打斷他，“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我看著他激動的樣子，突然感到一陣恐懼。這個男人，真的是我的丈夫嗎？為什麼我對他沒有任何感覺？

係統突然發出微弱的提示音：“檢測到異常信號，啟動防禦程序。“

我的頭又開始痛了。恍惚間，我看到一個畫麵：李之冠和一個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站在一起，他們相視而笑，親密無間。

那是......真實的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