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蜷縮在出租車後座，看著李之冠和那個女人坐進保時捷。車子啟動的瞬間，我仿佛聽到“哢嗒“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斷裂。

“師傅，跟上那輛車。“我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死死盯著前方那輛保時捷，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係統還在運轉，記憶像沙漏裏的沙子，一點點流失。

我想起去年生日，李之冠送給我一條項鏈。他說這是限量款，跑了好幾家店才買到。可現在，那段記憶變得模糊不清，連項鏈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

保時捷拐進了一家高檔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我的心臟猛地收縮，係統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檢測到關鍵場景，加速清除程序。“

頭痛欲裂中，我踉蹌著下車，跟在他們後麵。電梯停在28層，我坐另一部電梯上去。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我的高跟鞋踩在上麵，發不出一點聲音。

2808號房。

我站在房門外，聽到裏麵傳來女人的笑聲。那笑聲像一把刀，狠狠刺進我的心臟。係統瘋狂運轉，我感覺天旋地轉，扶著牆才勉強站穩。

記憶像潮水般退去。

我想不起我們第一次接吻是在哪裏，想不起他求婚時說了什麼，甚至想不起我們結婚紀念日是哪一天。這些珍貴的回憶，正在被係統一點點抹去。

房門突然打開，李之冠站在門口，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他看到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佳可？你怎麼......“

我看著他，突然發現他的樣子變得陌生。這張我看了十年的臉，此刻卻讓我感到困惑。他是誰？我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的心這麼痛？

係統發出最後的警告：“清除程序完成度95%，即將進入最終階段。“

我後退一步，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鼻子裏流出來。抬手一摸，是血。

“佳可！“李之冠衝過來扶住我，“你怎麼了？“

我想推開他，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記憶像破碎的鏡子，一片片墜落。最後的畫麵，是他十年前在係統麵前起誓的樣子。

“係統在上，若我此生辜負吳佳可，就讓我永失所愛，閑頓一生。“

現在，係統要帶走這一切了。

我閉上眼睛，感覺意識逐漸模糊。最後的記憶裏，是李之冠驚慌的臉，和那個女人站在他身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係統發出最後的提示音：“清除程序完成。記憶重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