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廢棄倉庫的牆邊,細細分析這條短信的意圖。
雖然它像極了一個陷阱,但其中提到“林芳有難”幾個字讓我無法忽視。
我的身體仍然本能地做出了決定:去。
倉庫門破舊不堪,我推門而入,裏麵一片昏暗,隻能聽到微弱的回聲。
沒走幾步,一盞晃動的吊燈突然亮了起來,刺得我下意識抬手擋住眼睛。
就在這時,幾道黑影從四麵圍了過來,強烈的疼痛感從腹部傳來。
有人一腳踹在我的假肢上,我整個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就是他?”有人低聲問,聲音嘶啞而粗礪。
“沒錯,就是這廢物。”另一個聲音回答。
我咬緊牙關,假裝昏迷。耳邊的談話漸漸清晰,他們提到林芳的名字:
“真沒想到,那女人身邊的這個殘廢竟然真敢來。”
“林芳在哪?”我強撐著抬頭,咬牙切齒地問。
回答我的是迎麵而來的拳頭,瞬間讓我口腔裏充滿了腥甜的血味。
“閉嘴!誰允許你開口?”
幾分鐘後,他們似乎打夠了,將我拖到一個昏暗的角落。
吊燈的光線下,我隱約看到林芳被綁在椅子上,嘴巴被封住,臉上滿是恐懼。
她拚命掙紮,眼睛卻無意間看到了我,瞳孔驟然放大。
“你們想要什麼?”我用盡力氣喊道。
“很簡單,”帶頭的人慢悠悠地蹲下來,低頭打量我,
“給顧寧晨帶句話——讓他明白,錢是要按時交的。”
他們對著我的腹部又是一腳,我感覺肋骨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他會來嗎?”有人在旁邊問。
“當然,他能不來?我們這可是給他心尖上的人‘準備的驚喜’。”領頭人嘲諷地笑著。
我咬著牙,在劇痛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顯然,這些人對顧寧晨並不陌生,他們綁架林芳的目的也隻是為了敲詐他。
但我不能等,等得越久,局勢越危險。
幾個綁匪走到倉庫另一側低聲商量,我趁機掙紮著靠近林芳。
她眼中充滿了驚恐,但當我用嘴咬住她椅子背後的繩結時,
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圖,努力配合著不動。
繩結終於鬆開,她的手得以解脫。
我一邊為她解開腳上的束縛,一邊低聲說:
“別出聲,等我引開他們,你就往出口跑。”
她點了點頭,但就在這時,其中一個綁匪發現了異常,大喊了一聲:“他們要跑!”
幾個人衝了過來,我用盡全力撲倒最前麵的那個人,
但下一秒,後腦勺被重物擊中,眼前一黑。
我倒在地上,聽見林芳的尖叫聲和混亂的腳步聲。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桶冷水潑醒。
眼前一片模糊,但隱約看到一個綁匪怒氣衝天地大吼:“那女人跑了!你竟然敢讓她跑!”
緊接著,拳頭如雨點般落在我身上,每一下都帶著瘋狂的怒火。
我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停手吧,他已經廢了。”領頭人冷冷地說,“留著他還有用,讓顧寧晨親自來收屍。”
就在他們拖著我準備離開時,倉庫外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
我聽到顧寧晨冷漠的聲音:“放了他。”
綁匪們停下動作,走向倉庫門口。
我模糊中聽到談話聲和數鈔票的聲音,而後便是一片寂靜。
林芳走了進來,滿臉慌亂。
她看到我滿身傷痕,愣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跑到顧寧晨身邊,低聲問:“你沒受傷吧?”
我在她的注視下,掙紮著想站起來,
但假肢已經被踢得脫落,傷口鑽心的痛讓我不得不放棄。
我抬頭,想告訴她剛才發生的一切,可她的目光始終沒有停留在我身上。
“謝謝你,顧寧晨。”她輕輕說了一句,眼神裏竟帶著些許感動。
顧寧晨冷笑著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真可憐,連救人都做得這麼失敗。
林芳,別忘了,是我把你從這些危險裏帶出來的。”
林芳抿著嘴,沒有反駁。
他們離開時,我趴在地上,看著林芳挽著顧寧晨的手,輕聲對他說:
“剛才......我真的很害怕。還好有你。”
看著他們兩個擁抱在一起的背影,
夜風吹進破舊的倉庫,我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